胸中,传来无法抑制的痛。
西武林,天都,罗喉,君凤卿,醉饮黄龙,焚厉,绝离……
在他人眼中,那只是一段沧海桑田的历史,一段染满血腥的残杀,一个存在于千年前的传说,对她,则是历历在目,就在眼前。
“兄台?兄台?”
笑剑钝眼见夜沧澜神色恍惚,眼角眉梢隐隐约约有着戾气流露出来,不知她想起了什么,观之又知必是不妥,不由出声轻呼。
“吾,无妨……”
话音未落,她却是长身而起,酒楼之下,一抹熟悉身影,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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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紫血罩着苍月银血的披风,站在清凉的湖水之中,大脑尚在混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她可不是被方才丢下披风急急奔走到老远处的树下不敢回头的蠢货看光了身子?
她脑中心底倒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男女授受不亲也好,被谁看了身子就要嫁给谁也好,她从不觉得这些礼教有什么意义,她自从继承了义父的遗命,便是以男子的身份过活,时间长久到了很多时间,她都忘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她也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想这些。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她欠义父一世养育情,便用奔波一生来还。
毕竟,行走江湖,总是男儿身方便些。她不怕麻烦,只是讨厌麻烦。
平静地穿好衣衫,犹如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事实上,她除了被看到,也确实没发生过任何不该发生的事。
“堂堂月族大将军,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候?”
她绕到苍月银血面前,将披风递还给他,不意外地,在他面上,发觉到一抹‘动人’的红——她都不觉得尴尬了,他有什么好尴尬的??
“风……姑娘莫要寻吾开心。”
苍月银血局促了半晌,才窘迫开口。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人能坦然成这个样子。难道……她不懂礼义廉耻,还是……性情极其淡薄?
风紫血摇头轻笑,这该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怎么一场巧遇,变得如此唯唯诺诺。
这却是她错怪了苍月银血,她平日里接触的,尽是些离经叛道之人,便是与玉阶飞相识,也仅仅是将他当做寻常朋友,那种满腹经纶礼道之举,半点也不曾感染到她。
“银血将军,吾既然与你已有坦诚相对之谊,也算不得外人……”
“风姑娘,莫要戏言,吾与你何时有……有……”
他吭哧了半天,也没胆子吼出一嗓子坦诚相对,着实是……让人头痛。
只是,莫非这风紫血并非一次两次遭遇这样的状况?想到这,苍月银血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他这发散思维想的都是什么啊!
拍了拍苍月银血的肩,风紫血不理会对方因这个动作而涨紫了面皮的脸色,事实上她也不想再逗这个一本正经的月族大将军:“今夜在此沐浴之前,我想了很久,不得不说,月族这清凉的湖水,为我这满是浆糊的脑袋,狠狠地清醒了一番。有些话,不论是否该让你听到,我都必须要说。”
君凤卿所讲述的罗喉过往,月族对罗喉的忠诚,以及,为何到最后,月族会背叛罗喉。
若说月族之中尚有一个清醒的人,便只有……苍月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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