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资料上的内容都看完,景诗紧锁了眉头,显然是担忧不已。
白晏伸手在她隆起的眉心点了点,“别皱眉,事情不大。”
“这还不大啊?”景诗白了他一眼,“伪装收藏协会会员的公章、鉴定证书,骗了13个人,总计100多万。你算算判刑要判几年?”
说起来马跃也真是大胆,竟然敢利用自己收藏协会会员的身份,伪造鉴定证书,然后通过网络渠道将低档玉充当高档玉卖给他人。
“要是早知道马跃这样,老师当年不该将他引进收藏协会!简直,简直就是……”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白晏补上后半句。
“……嗯。”景诗抚了抚额,“现在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白晏道。
“啊?等什么?”景诗没反应过来。
白晏耸了耸肩,“要是你发现自己被骗了,估计早就去报警了吧?这13个人倒是心挺齐,宁可去找马大师要说法,也没有一个想过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是啊!”景诗这才反应过来,“这些13个人,每个人都至少被骗了好几万。怎么没去报警?难不成是顾忌马大师的名声?”
“马跃的行为我就不评价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马大师自己行得正,教育儿子方面就太失败了。不过你看看马跃骗人的手段,怕是只有小学生才能上当吧?那13个人要都是外行也就算了,你看看这个叫王航的人。”白晏指着资料上的一处对景诗道:“他本身就是个玉器行的老板,难道还分不清真玉假玉?”
被他这么一说,景诗也觉得十分蹊跷。
“很显然,是有人唆使的。”白晏最后下了结论。
“那对方绕这么大个弯子,是想做什么?”景诗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要看马大师身上有什么可图的了。”白晏往后一趟,双手张开,半眯着眼睛道:“要是我,就直接带着儿子自首去。”
景诗想了想,觉得白晏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马跃可能就是因为总觉得有马大师在,可以给他收拾烂摊子,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要是让他受一次惩罚,也许就能醒悟了。”
“错!”白晏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坏人不会变好,只会变老。”
“你还不准浪子回头了?”景诗白了他一眼,要不要这么悲观。
“季羡林先生曾经说过——坏人,同一切有毒的植物一样,是并不知道自己是坏人的,是毒物的。你看,马跃这么多年依靠父母生存,坑蒙拐骗,却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叫他怎么变好?”
景诗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说不过你,”
虽然觉得白晏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景诗还是相信这世间的事没有绝对。说不定就有那么一个“改过自新”的事例存在。
白晏见景诗满脸写着“不赞同”,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敢徒手救人的女英雄,不要总把人想的那么好。别的不说,你那赵舅舅其实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辜。”
提起赵风驰,景诗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什么新消息了?”
“嗯,那个沈老板被抓到了。据他交代,你赵舅舅当年赌石的事确实是他和那个朋友下的套,那个朋友也是被他杀害,但那块红翡却不是他拿走的。”
“那是谁?”景诗问道。
“不知道,但据我所知,赵毓的母亲梁颖就是梁渠,也就是你赵舅舅那个死去的朋友的妹妹。”
景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赵舅舅娶了朋友的妹妹?”
“没错。”
“这算怎么回事?”景诗简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赵舅舅一直觉得愧对朋友,难不成是想补偿,所以娶了朋友妹妹?”
这怎么可能……
白晏在心底摇了摇头,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要把人娶了。而且从婚后的生活来看,赵风驰对梁颖也并不算好,根本不像是补偿。
唯有一种可能,赵风驰早就已经知道梁渠是在骗他,而他怀疑红翡被梁渠藏了起来,所以想要从梁渠唯一的亲人梁颖的身上知道红翡的下落。而他后来选择和梁颖离婚,很可能是发现梁颖并不知情。
不过这只是推测,白晏也不想把这么龌蹉阴暗的事情告诉景诗。以沈老板的证词,赵风驰估计不会判得太重。
见景诗还在思索,白晏收起眼里的深思,“行了,别想这么多了。马大师那边既然有人在背后捣鬼,那只要摸清对方的目的就行了。或者说马大师手中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
经白晏这么一提醒,景诗突然想起了那个韩经纪人。他想炒玉,希望马大师可以加入,但却被马大师严词拒绝了。说不定他怀恨在心,换了个方式逼迫马大师?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白晏,白晏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现在每年开采的玉石原料数量都在减少,玉石的价格肯定不会一直低迷,早晚会升起来。何必非要炒呢?”景诗不理解炒作的人的心态。
“这叫商机!”白晏从一个商人的角度给她解释:“要等到玉石市场回温,大批资本涌入,想赚钱就难了。就要趁冷的时候开始炒,先炒的吃肉,后来的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