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秦爸爸现在的心情很是忐忑。从景诗的表情来看,她定是发现了问题。难不成罗汉床是赝品?不会啊,他后来可是请精通古典家具鉴定的朋友帮忙看过,说确实是鸡翅木的。
景诗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弯下腰摸向床脚处。
原来是这样……景诗露出笑容。
“小景啊,我这罗汉床有问题?”秦翰提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景诗听到声音一抬头,就见三个男人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我刚才看着迷了。”
秦堂平心急道:“景诗啊,快说说!我老爹是不是又被人骗了?这张床花了他十多万呢!”
秦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又’,会不会说话!”
秦堂平不怕死地回了一句,“上次被你拿到花园里当柴烧的那些不都是赝品?别以为毁尸灭迹了我就没发现……”
还说是因为BBQ没有柴烧,谁家BBQ不用炭啊!真当是原始人呢!
被儿子拆了台的秦翰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再给儿子一个爆栗,就听景诗说道:“秦叔叔,您这罗汉床确实是鸡翅木的没错!”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那么差嘛!”秦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景诗有些好笑,突然想起了某歌后的话:你可以说我唱功不好,但是不能说我不会打麻将。
秦堂平听到这话撇了撇嘴,没想到自己老爸还有没看走眼的时候!
“但是……”景诗这时突然来了个转折,拉长的语调又引来了三个男人的注意力。
白晏一见景诗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坏心眼又来了,微微摇了摇头。
景诗抛给他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然后憋笑地看着秦家父子俩眼巴巴的表情。
嗯,一模一样的动作,绝对的亲父子!
“景诗你快说!”秦堂平最先沉不住气,囔囔道。
“秦叔叔做好心里准备哈!”景诗笑了笑道:“我之前听说过古典家具有一种作伪手法,叫做移花接木。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这个罗汉床其实是由架子床改造而成。”
“还有这种操作?”秦堂平惊呼道。
秦翰点点头道:“我也是闻所未闻。小景,你详细讲讲是怎么回事。”
“古董家具行里有这么一个名次,叫“叉帮车”。这叉帮车呢是俗语,翻译起来就是将几件不完整的家具拆开后组装到一起,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由于组装后的家具用得是老料子,无论是皮壳还是包浆都很完美,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真假。”景诗讲道。
“那你是怎么看出我这张罗汉床是‘叉帮车’的呢?”秦翰问。
景诗从容地笑了笑,“既然是改制的家具,自然不可能做到像原装的那么完美,只要认真寻找还是可以找到破绽的。比如这里,”景诗指了指床屉边,“这里本来有一个榫眼,但是被堵上了。应该本来是有立柱和它相接的,但是拼接的时候去掉了。”
三人把头伸到景诗指的地方一看,确实有一个不起眼的榫眼。
“还有这里,”景诗又指向了围子两侧,“这两个立枨看上去并不般配,似乎不是一对儿,这边有被加长过的痕迹,应该是由架子床的围板改制的。”
秦堂平和白晏看了半天,没看出景诗所说的加长。秦翰倒是被点拨后,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根据以上两点我推测,这应该是一张由架子床改制而成的罗汉床。”景诗怕秦翰心里不舒服,特地又补充了一句:“虽说是改制的,但是并不能否认这张罗汉床的美。秦叔叔也可以这么理解,也许当年工匠们舍不得破损的架子床被毁掉,所以通过这种拼接,让它焕发了第二次的生命。”
“说的好!改制就改制,反正我自己稀罕就成!”秦翰赞许地看向景诗,“年纪轻轻就能懂得这么多,真是难得啊!”
景诗见秦翰没有愤怒或者失落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听他夸自己,笑了笑回道:“我还差得远呢!”
说实话,能发现罗汉床的问题,还多亏了八卦图的异能。她刚刚发现这张罗汉床其实也是有灵气的,只是在不断的流失中。而流失的主要部位,就是最初的架子床被打断拼接的地方。
转上几圈下来,根据灵气流失的方向和分布,景诗也就能大致推测出罗汉床的构造。如果再给她多一点时间,她甚至可以分清每一部分是来自哪里。
看来,自己的金手指比想象中的功能还要多。景诗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右手背,心中有了谋算。
看完了罗汉床,秦翰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他接着又给景诗介绍其他藏品。
“看中了哪个直接和我讲,拿走便是!今天能学到这么鉴定知识,我还得感谢你啊!”秦翰大方道。
“那谢谢秦叔叔了!”本就有意锻炼自己异能的景诗也不推辞,仔细地从一众木器中挑选自己喜欢的。
既然是要带到交流会上去,为了携带方便,景诗还是倾向于挑选一件小型的木器。若是能碰到更相应的更好,如若没有看中的,她就准备把那只小木猪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