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整整二十多分钟,泥球内部的东西才显露出来。
景诗一看,“好像是一个笔筒啊!”
秦翰也凑过来,道:“没错,就是一个笔筒!”
白晏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笔筒用布擦拭干净后递给了景诗。还没等景诗说话,就听秦翰惊呼道:“这好像是黄花梨的啊!这里还有‘鬼脸’呢!”
提起黄花梨的鬼脸,只要是稍微熟悉这个木料的人都不可能没听说过。甚至成为了黄花梨的代名词。
然而所谓的“鬼脸”,其实只不过是黄花梨上的树瘤而已。并不是每一个树都会长瘤,也并不是每一个黄花梨木器都必须要用树瘤的部位雕刻,因此说“只有有鬼脸的才是真品”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不过,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刀之下,树瘤会形成各种图案,有的像人,有的像动物,还有的像一副泼墨山水画。许多木雕艺人会根据图案的不同任意发挥,制作出精美的木器来。
而景诗在藏宝室发现的这件黄花梨竹筒,便是有一张形状特殊的鬼脸。只见这个笔筒高十多厘米,直径7厘米,整个造型十分的原生态,应是雕刻者直接就地取材,保留了木料的蜿蜒、遒劲,没有做过多的修剪。因是笔筒,所以中间被掏空,内壁打磨得十分平整,底部还垫了木片。
最让景诗意外的是,这个笔筒虽然刚刚才被他们从被包裹的油泥里清晰出来,但表面有一层十分圆润的包浆,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显然它曾经被长时间的摩挲、使用。
可以说,这个笔筒让在场的几人都惊艳了一把。尤其是秦翰,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差点被自己扔掉的“垃圾”里竟然有这么美丽的木雕存在。
“小景啊,你怎么发现这里面有木雕的?”秦翰一拿起笔筒就舍不得放下,在手里反复摩挲,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呃……这要怎么解释?
景诗自然不可能将八卦图的事说出来,那就只好编个理由,“我之前去逛古玩摊的时候,见过有人买了一件被泥包裹的和田玉。所以我就想着洗洗看,说不定里面也有一件呢!反正也没损失不是?”
“这哪里是没损失,而是大惊喜啊!”秦翰笑得快合不拢嘴,“让那臭小子天天说我打眼,这回让他好好见识见识!”
这幅炫耀的神情简直和秦堂平一模一样!别看这父子俩平时总是互怼,其实感情很好,让人心生羡慕。
景诗心里正感叹着,忽然发现笔筒被人塞到了自己手中,只听秦翰说道:“我看你就带它去交流会吧!我看比那个水果盘好。”
“秦叔叔,”景诗哭笑不得,把笔筒又给他推了回去,“我就拿那个水果盘就行,这个笔筒你还是留着吧!”
虽说圆雕水果盘的灵气没有这个笔筒充裕,但她对那个叫“晚棠”的木雕厂十分感兴趣,还想着拿到交流会上,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呢!她可不相信手艺这么精湛的工匠大师,会像秦叔叔说的这么籍籍无名。
“当当当!我做完了!可以开饭了!”
三人正围着黄花梨笔筒讨论,忽然听到秦堂平的声音喊道。
一听儿子的声音,秦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严肃地向秦堂平招了招手,“你给我过来!”
秦堂平被吓了一跳,怎么老爹的表情这么吓人?
“我今天速度挺快的,六菜一粥60分钟,没超时啊!”秦堂平一走过来就抢着道。
这是他唯一想到,自己今天可能挨骂的原因了。
本是想和儿子炫耀炫耀黄花梨笔筒的秦翰:“……不说我还忘了这一茬。做了几道菜?都有什么?”
“八宝兔丁、蚝油仔鸡、红烧赤贝、杏仁豆腐、玉笋蕨菜、金丝烧麦,还有一碗慧仁米粥。”秦堂平一口气将菜名全报了一遍。
景诗听完后,一边默默地留着口水,一边凑到白晏耳边小声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他是在天桥下说相声的了!”这嘴皮子溜的呀!
白晏在景诗脑袋上弹了一下,“就你嘴贫!”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还算凑合吧……”秦翰板着脸道。
秦堂平撇撇嘴,他做的这几道菜放到古代那都是宫廷御膳!什么叫还凑合?!老爹的要求真是越来越高了!
询问完了菜谱,秦翰把笔筒拿了过来,对秦堂平道:“过来看看这件木雕。”
“老爹,你给我看干嘛?我又不懂!”秦堂平抱怨了一句,但还是在自家老爸的瞪视下拿起了笔筒,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道:“这是什么?一个树根里掏个洞?老爹,就算你再喜欢那些木头,也不能什么都往回捡啊!”
秦翰:“……”我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傻儿子!
看着父子俩的对话,景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秦堂平解释道:“这可不是树根,是树瘤!而且是黄花梨的树瘤,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啊!”
秦堂平虽然不懂木雕,但黄花梨的名声还是听过的。他半信半疑地拿起笔筒又看了看,“这就是黄花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