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胖墩,大名周瑜民,人如其名,是个大胖子,人虽胖脾气却很好。他和爸爸虽然不是兄弟,却亲如兄弟,两人做人做事都很有默契,家里兄弟们遇到什么事也常找他帮忙。这次杜承墨回家,主要就是为了找他,前段时间胖墩打电话到部队,说有个好事,现才知道是有批货,来回都能带,一翻一正一年的工资就到手了,就是有点危险,现路大都没修好修通,路匪路霸常见,伤人死人凶手逍遥法外的屡见不鲜,毕竟钱帛动人心,众人皆知这些司机手上有两籽,一打劫一个准儿,对于穷疯了或是心不正的人来说,这是个来钱的好路子。胖墩一人也吃不下,他就看中杜承墨身上有两下子,兄弟俩跑这一趟够在这歇半年的。杜承墨满口答应,两人又就细节商量了下,还是杜承墨看着快晌午头了,推了吃饭的邀请,带着闺女,脚下带风地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虽说院子里种了不少大树,但人还是燥热的睡不着觉。杜锦弦早就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有时感觉自己象在看部八十年代的电影,但有时又觉得自己的原世就是这个世界一样。面容脾气相似的父母让她很快没有了隔阂感,重新享受这快乐的童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半睡半醒间,听见爸妈在小声嘀咕:“这二天胖墩跟我说,有趟广东的远路活!”
“你别想!”
“柔柔——”
“你一年到头不见个人,好容易有这一个月的探亲假,来回路上花费2天,这几天收麦子,现满打满算也就余20来天,你就趁着这几天好好在家歇着,多陪陪志强和妞妞不成啊!你看你刚来那二天孩子都不太敢亲你!”
“柔柔,我们家兄弟多家又穷,知道你这几年辛苦了,给咱妈送终,又操持着老二的婚事,又要照顾老三、老四、老五生活。”
“承墨……”
“我知道你和老二家的一起买的那织毛衣机这二年挣了不少,可那总归是你挣的,老三、老四、老五将来上学、娶媳妇都要用钱,还有二个小舅子一个要上学一个要娶媳妇,都是大头儿,你说不挣钱怎么能行。”
“……”
“我在部队上想了,现国家形势正好,南方很多人都开始下海挣钱,我有一战友是广东的,前段时间给我写信还提这事呢,我寻思着,明年复员我递交申请,然后联系下我那战友,趁着年轻大干几年去!你到时就专心在家看孩子做饭享清福!”
“不行!当年干爹和刘叔费那大功夫让你去部队,当兵那多光荣的事,多少家想去都去不了呢!你咋能这轻易就说不干了呢!”
“唉,你不懂!老爷子近二年身体不行,他家其它人跟咱们也不热乎,咱也不去贴人家冷屁股。部队这地方是越长时间越难挨,虽说我有军功,可这二年部队风向也转了,精减裁军,加上现在南方经济开始发展了,我想着趁年轻多挣点,给你也买个金戒指金项链戴戴,再盖个小洋楼,买部小汽车……!”
“你咋这样想呢,承墨,你看你现在部队,人家说起我男人是部队的,看咱家多么高,你上回在大队说话那么响,人家还不是看你有成色,你忘了咱妈在世时说的话了,这人在世上,有钱人是中等,有权人才是上等,大道理我也不会说,但你再有这想法,即便我不方便随军,我也跑到恁驻队地方附近去找你……”
“……”杜承墨沉默了半晌。
半晌,温柔叹了口气,“承墨,家里事你放心,咱家赁三户人家,一年光房租就收不少钱,加上我跟佑净干机器织毛衣的活,也挣不少,连上地里的出息,一年除了咱自己花,也够贴补二边了,你啥都不要想,光想着在部队往上用劲干,真要是部队不要咱,那没二话咱就回家,你想干啥就干啥,但要是在部队能干你不干要回来,这我可不愿意,你这也是对不起我,也对不起过世的爸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