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总秘书拒绝的弗兰十分羞怒,但是又不能对她怎样,只能看着她扬长而去,昂首挺胸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
弗兰的双臂都摊在桌上,仰天冥思了半晌。
朱文婷是个狡猾的女人,拿下她的心不算,她还要钱。有心有钱也不够,她还要名声。她不想背下背叛曲妙笙的这个黑锅,所以,和她处境相同的高玲就得先被他攻克。
很可惜,这一次的试探,高玲软硬不吃,弗兰无功而返。没有高玲的这一半,很难让朱文婷交出另一半,而且,就算拿到了,如果只有一半的话,也未必能知道内容到底是什么。
朱文婷说过,曲妙笙托付的只是纸张的半页,上面有看不懂的文字。既然是看不懂的,又不全,当然更不容易知道内容了。
可是,如果是没什么要紧的东西,曲妙笙不会将它分成两半,还专门交给自己最亲近的人来保管。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如果曲妙笙没有其他的继承人,她的一切都应该是给自己的,可是,既然有托付给别人保管的东西,那么一定说明还有其他的人,有资格承担她的传承。
曲家本来就是罕见的传承家族,这些外人根本不得而知的传承,也许比他看得到的金钱、不动产和所有商业人脉都重要百倍!
就是因为一无所知,所以他才更加抓心挠肝,总觉得错过这一样,就是错过了几百个亿。
高玲才离开副总裁办公室没几分钟,敲门声就响起来了。正在郁闷的弗兰问了声:“什么事?”就听见门外朱文婷甜甜的声音。
难怪高玲不喜欢她,弗兰自己也感觉得出,朱文婷和他说话时候的声线都和跟别人说话时不一样,不过他并不反感——从前。
而如今,当这个女人露出精致外表下的无比贪婪时,他是一定会产生厌恶的,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嘛!
只不过,朱文婷贪的是他的人和他的钱,而她贪的是曲妙笙的钱。从前,他也贪过她人的,不过如今两个人都三十几岁奔四十去了,事业与爱好不可兼得,兼得总会力不从心。
“进来。”他语气平淡,不露声色。作为一个上司,对待谈判桌上的对手,他一向不露形色。
“说过那种人根本没办法收买的,没谈拢吧?”朱文婷踩着高跟鞋走过来,A字裙紧紧包裹着的臀线在她摇曳生姿走过来时摆出柔媚的弧度,上身小西装的收腰恰巧卡在最精妙之处,短短的下摆微微俏皮地向外伸展了一点点,反而让人更容易区别上衣和裙子的分界线条。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弗兰心想。
曲妙笙死之前,她可从来不穿紧身的衣服,看起来和第二个高玲似的,如今可是原形毕露。就冲这一点,他也不得不多加提防。朱文婷的有恃无恐,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手中有他急需的东西呢?
而如今这整个大楼里面,还有谁比他权力更大,更说了算?她有那东西在手,明知道他不能为难她。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勒索!
朱文婷走到了办公桌的对面直接躬身弯腰,整个半身倾向了桌面,光滑的红色木纹能隐约反射出她的影像,不长不短的袖子里露出里面衬衫雪白的菲边,艳红色的指甲伸到他的面前:“副总~我之前提出的要求,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呀?”
她口中的“副总”和高玲口中的又不一样,隐隐约约地敲打着弗兰的心脏。是不是……她们手中的东西可能和他将来在公司的地位有关?难不成……
应该不会!曲家的分支早就散了,这一支一直都是单传,延续得很费劲。
也不光是曲家一家的问题,其实纯血家族都是如此,就因为血统太纯正了,因此根源里的疾病也都非常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即使某一代能有多个继承人,结果最后也不会完全存活下来。
曲妙笙生前从来没有提过其他曲家远房堂亲或者表亲之类的话题,如果遗嘱里真的要照顾他们,留下现金、房子、汽车之类的东西就行了,也没有必要分股份的。
难道……
副董事长帕泊斯的股份有31%那么多,这还是他十来年间小动作不断才搞到的,如今的所谓“董事会”上,列席的基本上都是股份不到1%的摆设,说话根本没用的。
除非是曲妙笙疯了,将自己61%的股份留给帕泊斯,否则就算怎么分散,他也能拿到超过半数的股权,牢牢占据董事长的位置。那以后,他就不再是什么副总裁了……
但是,这两个手握秘密的女人,一口一个“副总”,让他的内心愈加不安起来。
“做交换,总要双方都有利可图,你的条件太苛刻了。”他平静地讨价还价。
“5%的股权你舍不得,两个亿的现金你又没有,那我能怎么办?”女人用手臂支撑起身体,重新站立了起来,穿着超高鞋跟防水台的时候,这种角度看起来像是座三角的钢塔,那么冷酷无情,哪怕是脸上还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