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似乎要长谈的样子。
于是柳染青也坐到了她的对面。原本簇拥着她，想要一起出门去的阿廖沙和尤里则同时训练有素地后退了一步，站在了沙发的后面，她身体的两侧。
“弗兰和我说，他要这张纸。虽然曲董没有告诉我这上面写的什么，但是我……我还是偷看了一下。”高玲说的时候，有些尴尬，她这个年纪，在年轻的小辈面前还这样仿佛做了错事的感觉，让她有些面红耳赤。“我看到上面都是不认识的字，怀疑是古泰兰特语，听说过传闻，所以一直藏得很好。我没答应给弗兰，但是他的意思好像是已经拿到朱文婷的那部分了。因为担心他会来抢，所以就赶紧逃到这里了，这就是那半张，没有其他人看过，我真的看不懂。真的。”
柳染青点点头，她并不怀疑高玲的说法。事实上，她的做法真的很危险，因为，这张纸连一代本人都没看到过，她也只是按照父亲的命令，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传人后，交给信任的人保管，父亲说过，这东西没有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要看。看了，也没有好处，但是……
但是，其他的人看了，却有坏处！
她记忆里接收到的信息，本体曲妙笙年纪还小，当时还没有关于这张纸的传承的资格。但等到曲文的身体渐渐衰弱，预料到自己死后只剩下女儿一个，才将这张纸给一代转交出去。可以说，这玩意是保全继承者生命的一个手段。
就和传闻中的一样，古泰兰特语本身是有一种魔力的。而这一页纸充分发挥了这些文字最的大的特点。上面的文字的确是有意义的，但这上面的重点不是文字的内容，而是文字的书写形式。
那张纸被老人用血液沾染，分成了两半。不管是阅读到半张纸上的文字，还是两个半张纸合在一起阅读，都会激发泰兰特人血液中的狂暴基因。这种古老的秘术，是被用在前线战士身上的，尤其是陷入敌后、孤军奋战、只有同归于尽一途的战士。
在最初，很多古老的泰兰特人都会这种秘术，只是后来随着科技文化的提高，战斗手段的加强，依赖于战士本身战斗能力的场合逐渐减少，这种秘术的应用也就逐渐被废弃了。
毕竟，狂化的战士是无法再度恢复正常的，他们会一直发狂到战死。
所以，一代（陆潮生）的记忆里，是严禁阅读这张纸的，继承了她记忆的柳染青也一样。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张纸，是一张记了一些比较有用，但不是特别有用的，用来迷惑对曲氏继承人虎视眈眈，并且的确有机会接近到曲妙笙身边的、深藏而危险的敌人的武器。
“你的意思是说，弗兰在朱文婷没有离职之前就拿到了另外半张？”
高玲点点头，眼神不自然地向下倾斜，声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怀疑……弗兰和朱文婷之间有不正常的关系，但是……”
“我懂。”柳染青点点头，“仪器没有测试出来，不是吗？”
高玲抬眼看见她，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曲妙笙连这种事情都告诉她了。
之前有一次，曲董也是无意中说漏了嘴，那意思是她似乎已经开始查探弗兰的不忠，不过他通过了外遇测试仪器，不知道是仪器出了问题，还是，当时只限于精神出轨，那时她们都还没有对女方的怀疑范围。
而后来，到她死后，弗兰露出真面目，高玲才恍然觉得可能朱文婷是那个人，而既然人死了，可能出轨也就不限于精神范围了。
“其实我不太明白朱文婷为什么离职。”高玲说，“我走了之后，她应该更加高升的。还是在新闻上看到公司人事大变动才知道的。”
那时候，大家都还不知道柳染青这个人的存在，公司里有九成九都觉得弗兰会得到妻子的全部财产，包括公司的最多股权。只有极少部分做梦一样想要有“拥立之功”的人，同帕泊斯一样，希望曲妙笙犯傻，将股份拆开了分给不同的亲朋。
柳染青抬头就看见了高玲疑问的目光，她摇摇头：“除了曲董本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朱文婷不可能知道。如果她知道，也绝不会将那半张纸交给任何人了。”
说得也是。高玲长出一口气，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最大的压力没有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现在这样就好了，看到您能出现，知道曲董早有准备，所有人都会安心的。”就如她现在一样。
“呵呵。”柳染青笑了笑：“这地方虽然空气不错，但是到底还是比较偏，教学质量也是不如帝都的，身为八荒总秘书总是更加便利的，不是吗？要不要回来从事你的老本行？”
高玲沉吟了一下。她原本避走，一是因为她最大的后台曲妙笙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二是，她手里还有烫手山芋，给出去良心不安，不给，绝对没有好下场。她没有别的选择，而且，曲妙笙的安排也确实很完美，她和家人至今都安全，生活无忧，有钱就什么都不缺，甚至两个孩子将来没有什么出息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