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威忙解释说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着辛绮筠会不会记错了。
辛梓骅的脸色有些凝重,“如果没有记错,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人删除了。你的电脑一直放在办公室,要动手脚很容易。”
辛绮筠惊愕地望着哥哥,“你怀疑我们侦探社的人?”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你对那些人的了解有多深,能确保他们的可靠性吗?”辛梓骅说,“当然,也不排除外部人所为的可能性。”
“曾经有黑客通过木马程序侵入我的邮箱,把我当时窃听简莎手机的记录文件全都删除了”,辛绮筠猛然想起,“这次会不会又是黑客入侵?”
辛梓骅问:“你怎么知道是木马程序侵入?”
辛绮筠告诉他,是程跃说的,他是个电脑高手。
“程跃,就是昨天我见到的那个小伙子吧”,卢威显出几分做作的深沉,“他是个电脑高手,怎么昨天电脑发生故障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有,电脑怎么早不出故障,偏偏在那时候出了问题,是不是太巧了?”
“你怀疑程跃?”辛绮筠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程跃和我在大学时就是好朋友,他性格直爽,胸襟坦荡,是可以共患难的朋友。”
“无凭无据,不要胡乱猜疑了”,辛梓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卢威,再去找技术人员来看看,能否恢复被删除的文件。”
卢威走后,辛梓骅带着些许警告意味对辛绮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偷拍文件,以后不要存放在办公电脑里,要是泄露出去被人告了,我也保不住你。”
辛绮筠吐了吐舌头,辛梓骅一定看到她电脑里的那些跟踪“成果”了,这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卢威很快带来了技术人员,技术人员倒腾许久,无功而返,文件删除得很彻底,无法恢复。
辛梓骅也无可奈何了,“你把电脑主机带回去吧,一个人能行吗?”
辛绮筠说没问题。比主机重得多的东西,她都曾一个人搬上五楼,虽然累得差点虚脱。
辛梓骅又询问,那天简莎约她到家里时,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辛绮筠仔细回想,将谈及路晞芃之前的内容基本复述了一遍。
“她说自己活不长了,死了也要拉一帮人陪葬?”辛梓骅皱起眉头,“她有透露想做什么吗?”
“没有”,辛绮筠回答,“具体的她什么也没告诉我,问了她也不说。”
卢威插嘴说:“那样说来,简莎倒像是真的想要自杀。难不成是还没有死成,就先被杀了?”
辛梓骅沉默不语。辛绮筠忍不住问:“陈俊,真的是自杀吗?”
“这个可以确定了”,辛梓骅很肯定地说,“遗书经过鉴定,确实是陈俊的笔迹。通过技术手段查论坛的发帖人,也定位到陈俊。还有简莎居所外面的巷子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调看监控录像,也发现简莎被害当晚将近凌晨3点,陈俊来到简莎家外摁门铃,是简莎亲自开门将他迎入的。”
辛绮筠觉得痛心,“我把录音内容交给陈俊的时候,他说会等简莎一段时间,如果她没有自己公开承认抄袭的事,再带着录音去和她交涉,必要的时候,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既然他打算通过法律途径,怎么会杀人呢?再说才过去了几天,他就这么心急吗?”
“爱情的力量是很伟大的,陈俊一心要为王晓竹讨回公道,等不及也很正常”,卢威分析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陈俊见简莎连续几天都没有动静,按耐不住到论坛上发了帖子,当晚简莎看到后,连夜请陈俊过来当面交涉,两人发生了冲突,陈俊一怒之下用钢丝勒住简莎的脖子,导致她窒息昏迷,陈俊以为简莎已死,便制造了密室,伪装其自杀的假象。后来得知密室真相被揭露,便畏罪自杀。”
辛梓骅也认同卢威的说法,“简莎浏览论坛帖子的时间,是在当晚12点多,简莎的手机通讯记录显示,她在接近凌晨1点半的时候给陈俊打了电话。这一切联系起来,就如同卢威刚才所说的。”
辛绮筠无话可说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陈俊杀害简莎而后自杀,卢威的推断也合情合理。可是,她总觉得事情并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简莎的死,应该和害死林苒,还有在背后操纵王晓竹的人有关,问题的关键点还是蓝绿色的泥土,很可能牵涉到火舞出版社,甚至海盛集团。然而,最重要的证据,那段对话录音丢失了。警方办案讲求证据,没有了录音,空口无凭。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转而问:“简莎的遗体怎么处理?”想到简莎生前遭受侮辱,死后还要被解剖,她同情惋惜地嗟叹。
“简莎生前自愿签订了死后捐赠器官的协议,遗体解剖完,她的器官已被摘除,遗体归还给了她的母亲”,辛梓骅告诉她,这周日,市文联和作家协会将为简莎举办追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