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撞进辛绮筠的内心深处,绞动她的肺腑。她挪到病床上,揽住他的头,“别这样说,黑格尔不是有句名言,‘存在即合理’,你的出生,绝对是合理的。”
路晞芃抬起眼睛,在黑暗中搜寻她的表情,“你什么时候研究起哲学来了?”
“我这是想要向你看齐啊”,辛绮筠信口胡驺,“但是你的物理学太过深奥,我研究不来,就转攻哲学领域了。”
路晞芃低声笑起来,“你就扯吧,扯得越离谱越有趣。”
“笑了就好”,辛绮筠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的目的就是逗你笑,好了,目的达到,专心睡觉。”
她准备躺回沙发床上,手却被路晞芃拉住,“跟我挤一挤吧,感觉到你的存在,我才能睡得安稳。”
“那不行,床太小,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辛绮筠不同意。
“没关系的,存在即合理”,路晞芃活学活用。
辛绮筠拗不过他,只好和他挤在一张病床上睡。路晞芃握着她的手,两人都静静地躺着,默然无语,却有深情在手心流转,注入彼此的心田。
路晞芃踏实地进入梦乡,辛绮筠却担心碰到他的伤口,连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似乎才迷糊了一阵子,就被查房的医生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医生站在床边,用一种奇怪的表情望着他们,顿时面飞红霞,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躲进了洗手间。
医生走后,辛绮筠才从洗手间出来。“脸皮真薄”,路晞芃笑着打趣。
“当然比不上你的厚脸皮”,辛绮筠娇嗔着,想数落他几句,却被蒋春玲的来电打断了。
“辛社长,有位顾客一大早就到我们侦探社来了,她委托的事情我作不了主,得当面向你请示”,蒋春玲端着下级对待上级的口吻,“你现在能不能到社里来一趟?”
“我……”辛绮筠很为难,“算了,你自己决定吧,我在医院陪病人,就不过去了。”
“这事儿我还真决定不了”蒋春玲想了想说,“干脆这样,我把人带到医院去,这样还可以让你们家路教授帮忙参谋一下。”
辛绮筠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同意了。
蒋春玲带着一位身形瘦弱的妇人来到病房,辛绮筠支走特别护士,将病房门反锁了。
蒋春玲向辛绮筠和路晞芃介绍说,这妇人是前几天因车祸去世的火舞签约艺人、影视新秀陈凌的姑姑陈秀枝。
“是想委托调查陈凌的死因吗?”辛绮筠的心里打起鼓来,这样做必定打草惊蛇,恐怕不能冒这个险。
“不是。陈凌的死,警方已经认定是车祸,肇事者也认罪了,调查又有什么用”,陈秀枝深陷的眼窝里溢出了泪水,“我是想请你们帮忙寻找陈凌的姐姐陈冰。”
陈秀枝详细道来:陈冰和陈凌是一对姐妹花,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陈秀枝将她们抚养长大。两年前,姐妹二人在街上被火舞的“星探”相中,最开始是以姐妹组合的形式出道,但是只有妹妹成名了,姐姐接着便淡出公众视线,直至销声匿迹。
“陈冰失踪了吗?”辛绮筠问。
“其实也算不上失踪,她偶尔还会给我打电话”,陈秀枝说,“我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见过她了,她只告诉我因为觉得演艺圈不适合她,离开了火舞。但是离开后去了哪里,具体做什么,她一点都不肯向我透露,让她回家也不愿意。我本来没想太多,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好干涉。”
她伸手抹了抹眼泪,继续往下说:“可是,陈冰连妹妹的葬礼都没有露面,这才让我意识到,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们姐妹一向最亲近,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怎么可能连送妹妹最后一程都不肯。葬礼的前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参加不了,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具体在忙什么,不管我怎么追问她都不说,我能听得出来,她的语气有些慌乱,好像有人在旁边监督她,不让她多说。”
“连妹妹的葬礼都不露面,这确实是很奇怪”,蒋春玲望着辛绮筠,“你怎么看的?”
“会不会是,她被什么人控制住,没有人身自由”,辛绮筠沉吟着,“姐妹一起出道,妹妹成名,姐姐却消失,我觉得和火舞脱不了干系。”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哦,说到火舞,今天可是爆出了重磅新闻”,蒋春玲从包里翻出好几份报纸,“你看看,今天好几家海都主要报纸的娱乐头条,我专门收集来的。”
辛绮筠接过来一瞧,震惊不已,昨天晚上,这些报社都收到了一份署名为“正义使者”的传真,泄露了丽都医疗美容医院的整容名单。里面有半数以上是火舞的签约艺人,排在名单首位的,正是火舞“一姐”杨羽婕。而在车祸中丧生的陈凌和她的姐姐陈冰,也在整容名单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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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只能一更,周末比平常更忙的人很无奈。明天会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