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耳光声一同响起的,是系统的声音:“滴——,检测到宿主目前寿命只剩一天不到,为了便于宿主完成任务,先帮宿主短暂恢复五感。”
季清鸢被打得偏过脸去,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眼前都冒出了一阵白光,听着系统的话,更是气的快吐血。
什么时候不恢复五感偏偏这个时候恢复!
季清鸢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石柱上,苍白削瘦的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分外明显。
她偏着头靠在石柱上,有些缓不过来。
雾姬似乎低低惊叫了一声,大长老转头,阴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还挺忠心?”
雾姬低头,诺诺道:“没有…奴只是想要解药。”
说到此处,她抬起头来,眼里带着几分期待和渴望:“大长老说过,只要奴把她绑出来,就把解药赏给奴。”
她的家人,全都被大长老下了毒,没有解药,都难逃一死。
大长老冷哼一声:“去放风!等出了魔宫,解药我自会给你!”
雾姬愣在原地吉顺,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唇,妥协地走了出去。
空荡的荒殿只剩季清鸢和大长老,大长老恨恨盯着她:“若不是你……若不是你……老夫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她这个“解药”的出现几乎叫大长老咬碎了牙,遑论是她提出设局,用自己当诱饵引出了奸细。
“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蛰伏了多少年谋划了多少年吗?到头来就剩一场空!”
“凭什么他们魔龙一族就该世袭魔尊!凭什么!!”
季清鸢无心听他的反派发言。
如今已经是深夜,也快过了这一日了,不知道北冥离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了。
心心相依咒已经解了,不过双生戒还在她手上,只要大长老没设什么屏障,北冥离很快就能找到她。
如此想着,她定了定心,垂眸不理会疯狗一般乱吠的大长老。
她的无视的引得大长老更加癫狂,脖颈一痛,一只手就重重钳制住她的脖子:“你这个贱女人!”
他如今只有一只手,却掐得很用力,几乎快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
浓烈的窒息感让季清鸢眼前看不清东西,只有一阵阵白光,脑子里是滋滋的电流声。
她咳个不停,用尽了力气,断断续续道:“你……你就算杀了我……北冥离也还…还是魔尊…”
她这话极其嘲讽
如今的他,失去了一只手臂,静心培养了好多年的势力被北冥离连根拔除,连带着藏在暗处的残党都被清得干干净净,可用之人所剩无几。
他恨!
恨季清鸢!更恨北冥离!
他恨不得他们通通都死个干净!
偏偏魔宫屏障还在,他想尽办法进来,却已经出不去了。
想到这儿,大长老眼珠子转了转,看向窗杦。
月亮慢慢下沉,天空不再是黑压压,而是蓝灰色,旭日只露一角,正缓慢而不可阻挡地上升。
不用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北冥离向来多疑,此刻定然发现得差不多了。
大长老想到此,咬了咬牙,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季清鸢身上。
事已至此,这个女人是他唯一的筹码。
大长老挥手放出一道魔气,季清鸢手上的铁链便与石柱断开,但仍然紧紧束缚着她的双手。
大长老抓住铁链,拽着她起身:“走!”
手腕被粗糙的铁链磨得生疼,季清鸢被他拽的起身,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走,还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正从外行色匆匆神色慌张往回赶的雾姬。
雾姬看着十分慌张,说话的嘴唇都在颤:“尊上……尊上回来了…满宫都在找季姑娘……”
“废物!”大长老重重踹了她一脚,雾姬被一脚踹飞,撞在积灰的屏风上,灰尘漂浮中,她捂着剧痛的肚子蜷缩在地上。
北冥离回来了,时间紧迫,大长老咬牙,拽着季清鸢往外走。
蜷缩在地上的雾姬惊叫一声,强撑着道:“解药……解药!”
雾姬已失去了价值,大长老冷哼一声,手一扬,皮肉被撕裂的嗤嗤声和雾姬痛苦的惨叫声就自身后传来。
血腥味蔓延开来。
季清鸢身子僵了僵,大长老却拽着她走的飞快。
她最终没有回头。
大长老对这魔宫分外的熟悉,拽着铁链便连拖带拽地将她往外带,季清鸢毫不怀疑,若是她摔了,大长老也只会拖着她继续往外走。
季清鸢被他拽着不停地走,他并没有直接从荒殿走出去,而是拽着她走了一条藏在荒殿里的暗道,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从一处不知道是哪的荒殿出来了。
此时天又亮了些,只有一点昏暗了。
殿外有些陌生,是没来过的地方,本来昏暗荒芜的地方,偏偏被一束束火把照的明亮,连墙缝生得杂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好多人啊。
季清鸢抬眼,才见这荒殿对面不远处便是高高的宫墙,宫墙上下已经站满了黑影卫,乌泱泱的一大片,好似压城的乌云,他们或举着滋滋燃烧的火把,或手拿长剑短刀,浑身上下都裹在黑袍里,像一个个暗夜中悄无声息的影子,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宫墙正中便是魔宫宫门,但这一段宫墙似乎也偏僻得很,看不见宫门,只能仰头见穹顶似的半圆屏障,其上魔气环绕,细小的气流旋转着,连风吹过去都要被撕裂。
这是季清鸢第一次见到魔宫屏障。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细雪却已经慢慢落下。
季清鸢还未看多久,身前的大长老松开铁链,手握着一把利刃死死抵着季清鸢的脖子:“北冥离,你看清了,这是谁?”
冰冷的利刃死死抵着季清鸢的脖子,她下意识仰了仰头,恰巧对上了对面宫墙之上的人。
宫墙之上,挡在前面的黑影卫缓缓向两边让开,露出了那抹人影。
北冥离立于宫墙之上,一抹暮山紫于乌泱泱的黑影卫中分外明显,或许是天还没完全亮,他神色有些阴鸷,紧紧按在玄金扇上的手青筋暴起,一双桃花眼冷若冰霜,是凝然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