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青石板路上还泛着昨夜的湿气,薄雾中传来第一声悠长的吆喝:“豆腐——又香又嫩的豆腐嘞!”
梆子声清脆地敲破黎明的寂静,挑着扁担的豆腐贩子踏着稳健的脚步,担子两头木桶里晃荡着雪白的豆腐。
吱呀——
一扇厚重的大门被推开,林若缺迈出门槛,唤住小贩,“小哥,豆腐怎么卖。”
挑着扁担的白夜转身看向林若缺,笑着道:“这位贵人,豆腐三文一份。”
林若缺从袖口摸出六文钱,“来两份。”
“好嘞。”白夜接过这六文钱,麻利地放下扁担,盛出了两份豆腐给林若缺递了过去。
接过两份豆腐的瞬间,林若缺感受到从白夜的手中递过来了一张纸条。
两人的眼神在此刻对视了一眼,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一触即离。
白夜重新挑着扁担向远处走去,林若缺将两份豆腐放在自己菜篓中之后,正准备往外走,一旁两名穿着短打的年轻人立刻向林若缺走了过来。
林若缺瞥了一眼,两人腰间都鼓鼓的,很明显是有枪。
两人走在林若缺面前,拦住了林若缺的去路,“去哪?咱们老大说过,你们一个人都不能离开。”
很明显,这两人就是那死汉奸留下的狗腿。
林若缺笑着解释,“两位小哥,我这出去买点菜而已。”
“买菜?”一人明显不太相信,“你一个大男人出来买菜?当我们傻吗?”
“哎。”林若缺无奈叹口气,“戏楼里唯一一个杂役被你们老大打死,几位姑娘也是有名的角,不适合抛头露面,我也算是戏楼的东家,只能我出来了。”
两人一想,觉得有点道理,“还是不行,老说过不能让你们出去,就不能出去!”
“两位小哥。我们戏楼里现在是真没什么余粮,不让我们出去买菜,我们这些人受饿没关系,要是裴大家受了饿,三天之后无法给你们太君演出的话……”
林若缺语气旋即变得严厉,“到时候太君发起火来,别说你们受不住,就是你们老大都吃不消!”
两人见林若缺说的有些道理,对视一眼后,一名长得稍胖的汉子说道:“倒也是有些道理,不过放你们出去是肯定不行的,你把钱和菜篓留下,我们的人给你买去。”
“哎。”林若缺假装叹息一声,便把菜篓递给对方,顺带摸出了几十枚铜钱。“行吧,那就麻烦二位了。”
戏楼的大门再次关上。
林若缺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从袖口拿出那张白夜递过来的字条,仔细端详。
白夜几个人一进来就往戏楼这边集合,因为互相知道对方的大概装扮与身份,所以他们在戏楼外很快就互相认了出来。
当他们准备来戏楼找林若缺和紫荆时,却发现戏楼已经被不少明哨暗哨给围起来了。正准备夜深人静摸进去,没想到碰到了从戏楼里面溜出来的紫荆。
现在几人已经汇合,紫荆也已经将林若缺的安排给他们传达了。
“倒是都挺聪明。”林若缺感慨一句,随手将手中的纸条伸到眼前点燃的蜡烛上。
“那剩下的,就等三天之后了。”
当纸条上最后一缕字迹彻底被烧成灰,“嘭”的一声,门突然被人推开。
林若去连忙望去,却发现是自己的“师妹”裴嫣姿走了进来,进来之后还顺带着将门给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