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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1 / 2)

哥舒瀚单骑出金陵西上,骏马步下生云,也不知狂奔了多少里,入夜到达了一座小镇。

勒马缓行,只见狭窄的长街,灯火零落,沿街走去,总算看到一盏破旧灯笼,上面写着“旅安客店”。

哥舒瀚下马拍门,选了一间清净客房,吩咐店小二不用预备酒食,但务必费神在五更天明之前,设法换只良驹来,不必计较银两。

他先上床盘膝打坐行功,直至神清气爽,疲劳一扫而空,才将长剑衣包放在床边,拥被就寝!

一宿无话,次日天犹未明,店小二依言拍门叫醒了他,双手捧着早餐,满脸笑容,说道:“客官,马已预备好了,是周大户的,小的向看马的陈大哥打拱作揖才换过来!”

哥舒瀚微一摆头,摆走睡意,暗自笑道:“天下的店小二,全是一个妈妈生的,怎么他讨赏的姿态跟‘话不多’一般无二!真够人瞧的!”

一面伸手到衣包里摸些碎银,却发现有异,长剑已然不翼而飞!

哥舒瀚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仔细翻过,那里有长剑的影子?不禁咬牙切齿骂道:“好贼店!”

店小二慌得什么似的,忙问:“客官,丢了什么东西?”

哥舒瀚方待怒骂着,先给他一记五指烧饼,却冷眼瞥见木床边沿,隐隐留有字迹,遂改变语气道:“没有,且先出去,这些银子赏你!”

店小二接过沉甸甸的银子,还要开口:“官爷!那马……”

哥舒瀚摆手喝道:“待会再讲!”

听到关门声后,急忙拿来桌上油灯,伏身仔细端详床沿上留的字迹!

宽可三寸的床沿,有人用“金刚指”写下一排字:“欲问宝剑明珠,今夕夜半,会我于九松岭上!”

哥舒瀚缕鼻吸气,辨明并没有“迷魂香”之类药物的味道,心中凛骇不已,来人来去之间,神出鬼没,身手之绝,身手之高,可以想见。

自己不知几时,因何故得罪了这名高手,听那语气,似乎非龙争虎斗一场不可!

他暗暗叫苦,颓然卧下,下意识地摸摸脑袋,这大好头颅算是白捡回来的,人家若要,只在举手之间而已!

他又翻身从衣包里扯出夜行衣,果然,藏珍阁中的“十二姝”芳踪已杳!

不久--天色大白,日上三竿,哥舒瀚独困斗室,心中万分焦躁!

本来,因为复仇大事渺茫无着,自家身手亦欠高明!早立意不管闲事,免得徒惹麻烦,招来是非!

不料,无端地失魂落魄,遇上采花淫贼,只好千里救美!

而今更是变起突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误时,误事……

他长叹一声,真力贯入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把床沿字迹磨掉,一边想道:“明珠是小事,暴得暴失,甚合天理,但墨剑不可失去,不说武林有宁可断臂不可失剑的惯例,我复仇绝技可全在宝剑上,若说再请人打造一把,叫我那里去找‘紫金钢母’去?”

水声越来越响,龙舟越开越远!

哥舒瀚心系龙舟上,身困斗室中,猜那猜不透的哑谜!

“何人盗剑,用意何在?”

他将近日得罪过的人,一一细想!

“江南武侯”飞骑追敌,对我的误会应该冰释,一峰两山,深处禁宫,根本不知道我是盗宝者,谢世英返归‘点苍山’,也无从知道我昨夜投宿在这家小客店!

房门有剥啄声,店小二走进来问道:“客官爷,东西找到没有,马早预备好了!”

哥舒瀚烦恼地咬咬嘴唇道:“找到了,马你好生养喂,我在此地要多住一天,附近是不是有个地名叫九松岭?”

店小二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道:“没有呀!不过,东郊小山坡上,倒是刚好有九棵老松树的!”

夜,星月半明--哥舒瀚穿上夜行衣,徒手赴会!

所谓:“九松岭”,所谓:“东郊小山坡”,原是一片坟场!

山坡上触目皆是土馒头,在一座大户人家的大坟包周围,有九棵苍劲的古松!

哥舒瀚在松下徘徊,仰天长啸,惊起数声,宿鸟四散!

突然--一声佛号起自墓碑之后:“阿弥陀佛,施主莫非元江哥舒瀚?”

话声未了,从墓后暗处走出一牛山濯濯的中年和尚来!

那和尚短小精悍,两眼精光内敛,身穿合身袈裟,足履扎实布鞋,虽是僧衣,无异武打劲装,袖口特大,甚是奇特!

哥舒瀚一面惊讶不已,盗剑者竟是佛门中人!他与佛门中人,素不来往也!

一面又是受宠若惊,“元江哥舒瀚”五字,出自陌生人口,听起来,和“江南武侯”百里金鼎,一样威风,俨然也是武林中一号人物也!

两人都不发言,彼此打量,刹那间,形成一种对抗的沉默!

哥舒瀚吸口气,打拱问讯,客气地道:“敢问大师法号,何事见召?”

那和尚说声:“请坐!”自坐在大坟左侧“皇天”的石碑上!

哥舒瀚不好居高临下,便落座在对面“后土”石碑上!

那和尚开口声如洪锺,道:“贫僧化纯,昨夜造访,幸未打扰清眠,万幸!万幸!”

话罢,哈哈大笑!

哥舒瀚明白话中有刺,但只淡然一笑说道:“承蒙点中睡穴,送我一夜好梦,感谢感谢!”

化纯忽然敛笑肃容,满口江湖俗语:“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在你身上,因有所图,故盗君长剑,用以交换,但宫中‘十二姝’在君身上,实出乎意外!”说罢,又是几声大笑!

哥舒瀚一听,便知今夜不能善了,不知他所图者何?遂只微微一笑:“大师身披僧衣,心在江湖,可由得谈吐中得窥一二,佩甚、佩甚!若贵刹略欠香火之资,‘十二姝’可以奉送敬佛!”

化纯和尚连连摇头道:“口过!口过!木鱼法器,不羡明珠,实不相瞒,贫僧之意,不在银两黄白之物,而在‘都村秘笈’!”

哥舒瀚满脸讶然,道:“‘都村秘笈’在我身上?”

化纯正色肃穆地道:“哥舒瀚!‘都村秘笈’不在你身上,但可由你身上求得,贫僧平生别无所好!所好者唯‘武学’而已!李子襟……”

哥舒瀚悚然震惊,注目凝视化纯心忖:“他怎的知道我的姓名,真姓名。”

他把“襟”字误听为“衿”字!

化纯和尚继续说道:“李子襟廿年前为此丧生,‘都村秘笈’原在庐陵‘李家堡’,这话你由何人处听到,坦白见告。贫僧自把‘明珠宝剑’壁还。”

哥舒瀚放下心头大石,暗骂一声:“笨秃驴!”

原来他五六天前在“京都镖局”撒下的满天大谎,这样快就得反应,而且是这么奇怪的反应,真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不知以何词答对,若坦白说明那是谎话,这光头也许不会相信呢?若信了,所有计划无异一笔勾销,若随便杜撰个人名搪塞消遣他,未免示怯!

过了半晌,才道:“如果区区对‘都村秘笈’亦有所图,因而不肯相告呢?”

化纯猛然自“皇天”碑石上,跃起两丈,喝道:“贫僧早知你不肯相告,只是难道你就不要宝剑明珠了么?”

哥舒瀚暗骂这秃驴佛经都念到那里去了,性情如此火爆,于是,故意无视他火烧屁股般的暴跳弹跃美妙身姿,懒洋洋地道:“随身长剑,并非上古神兵,所值无几,大师若不嫌,亦可相赠,以壮宝相!”

化纯可是真急了,截然喝道:“你不肯说,佛爷自有办法叫你吐出来,场子我已看好了,且随佛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