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白午和大个两人一人一匹马离开。
沿路问人,一直行到平欢城。
大个一路惹人注目,他一到平欢,就买了个斗笠,白午不愿他却坚持,白午也只得听他的。
本想找地方歇脚,一个人跑到他们面前。
“请问可是白午白公子?”
“是。”
“白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
“公子去了便知。”
白午和大个跟随小厮上了客栈二楼,打开门的瞬间,白午笑道,“莫兄。”若说让白午记忆最深刻的人,莫过初来俗尘遇见的莫三笙。
“白兄,多日未见可好?”
“还不错。”
“快请坐。这位是?”
“我友人。”
“莫三笙有礼了。”
大个点头。
“白兄,为何来平欢城?”
“因为要去千尺崖。”
“三司宴的事我听说了,白兄,你何必以身犯险呢?”
“我有事想找钦央司问个明白。”
“白兄,你可知你已被提到无名榜上。江湖中盛传你以一己之力破了钦央司二使的招,虽有不少人称是他们故意不敌你,但想来找你一分上下的人却不少。”
“无名榜上的人不是华隐吗?”
“华隐说他与你私下比试武不及你,更有人说你带着雪焰花销声匿迹。”
“华隐他本人说的?”
“正是。”
“我从未与他有过来往,何来的私下比武?”
“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也知道是谁,万俟长鄞。”白午话刚落,莫三笙就捂住他的嘴。
“白兄,以后切莫如此提。”莫三笙担心的看着他,“被人听到了,可是重罪。”
“为何?”
“万俟是皇姓,而他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
白午未语。
“我一直在找你,那日让你离开我就一直过意不去。直到三司宴后才听到这些消息。”
“莫兄不必介怀,你看我如今不也过得很好吗?”
“白午定不知无名榜的凶险,大家现在认定你手中有雪焰花,虽然前几日刑天门已澄清,但我怕你这一去,定不会安生。”
“那也只能如此,莫兄,你可知刑天门还有什么消息吗?他们大少爷的病可痊愈了?”
莫三笙摇头,“怕是很难。”
“何意?”
“你可知刑天门大少爷莫非月身患何病?为何三皇子在三司宴?”
“这我不知。”
“他并非患病,而是中毒,天下第一奇毒,末生。二十年前,有人谋害三皇子与四皇子,未曾想到去探望姨娘的莫大公子与四皇子身中其毒。皇榜也召过天下名医,可终究无从所得。圣上也放弃了,逐渐对此事冷淡,便不再管四皇子。三皇子与四皇子同胞而生,兄弟情谊厚重,这些年也四处走访,直到钦央司的事,才有些盼头,我怕刑天门与他也是因此事结下梁子。前不久的百花宴闹出事端,说是莫家二公子与三皇子发生纠葛,险些动手。”
白午更担心莫非月的身子,但自己的处境又不方便去找他,“原来如此,我当初还想万俟长鄞为何如此,莫二公子没事吧?”
“无事,白兄——,”
门被猛地踹开,一个男子走进来,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往莫三笙身上倒,白午眼疾手快的拍开。
“莫三笙,你好生不要脸!”
感激的看了白午一眼,莫三笙拉开他,对上男子,问道,“我如何不要脸了?”
“不过就是一个唱曲的乐伶,下作的面首,你别妄图攀高枝,就以你下贱的身份,还想缠着七皇子,痴心妄想!”男子一个耳刮子过去。
白午见他不躲,连忙把莫三笙拉到自己身后,“还请公子自重。”
“怎么,你也中了这贱人的毒,还是你和他一样,是个不要脸的面首!”
砰的一声,大个一脚把他踹出门外。
“你——咳咳——你竟敢——,”
莫三笙当着他的面坐下,“昔公子,你要是有本事就不会来平欢城找我叫嚣,我莫三笙纵然是个乐伶,可论才艺论相貌你又比得过我几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面首,要说我下作,你又高尚在何处?”
“莫三笙!”男子气得脸都青了。
“三笙!”
白午一看是之前见过的连诀。
他看莫三笙脸上的红掌印,当即一笑,蹲下身温柔道,“昔儿。”
名唤昔儿的男子抱住他的肩膀,“七爷,莫三笙他指使别人打我,他还说我是面首!”他泪眼汪汪的看着连诀。
连诀勾起他的下巴,“昔儿,要不然,你以为你是谁?”
昔儿睁大眼,“七爷。”
“左铭,你让他清楚清楚自己的身份。”连诀说完起身,身后的人就把他架了出去。
连诀看了一眼白午又盯了会他身边的大个,这才走到莫三笙身边,“三笙……,”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回府里找你,下人说你来这喝茶,我就过来了。”
“你回去吧。”
“今日的事对不住。”
“万俟连诀,管好你身边的人,我就不奉陪了。”
“你让我住哪?”
“你若是想,平欢城任一处都可以,我莫府怕是容不下七爷。”
连诀叹气,“三笙,明日我便走了。”
“请。”
他关上门,敛去一室遗憾。
莫三笙泄气道,“让你见笑了。”
“莫兄……,”
“方才多谢。”
“不必客气。”
莫三笙喝了杯茶,“白兄,可愿去我府上一住?”
“不麻烦了,你也知我的状况,我不想给你添乱。”
“那更要去我府上,我怕是你一入平欢城就被人盯上了,白兄还是介意那日的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