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看着潺潺流水,他无数次跳下去,就无数次被打回岸上,每打一次元神便如撕裂般痛苦,他移步到岸边,往前一倒,却被人大力拉回。
“白夜!你再如此下去,午儿就是回来了,你也魂飞魄散了!”三无抱紧他。
听了这话,白夜也没再挣扎,“三无,若是魂飞魄散,我可有轮回?”
“你是择命人,一旦魂飞魄散,便永世不入轮回,白夜,你可想好了?”
“我在这等,我等的话,宵儿是不是就会回来了?不,宵儿不回来也好,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我修补他的魂魄七百年,他转醒三百年才得以完善。如今还剩多少时日,若是找不到他余下的两魂四魄,他……,”
三无见白夜的愁容也是不忍,只得道,“虽只有九重天,可除了九华,每一重天都有轮回,沧海桑田,一重天便是上下数万年光景,我们怎知午儿落在这万年中的哪一年?你日日翻找河里的命石,可这无尽的三途河,你如何将所有人的一生看完?午儿的身份如此特殊,他也机敏,是定不会有事的。”
大白小白争相跑到白夜腿边,白夜伸手摸了摸他们,“三无,除了在其他人身上找些线索,我也无事可做了,哪怕一个人的回忆中闪过宵儿一面也好,我只盼着这个。”
“你要看可以,可你不能再跳下三途河川,你若再做此事,我便不再找午儿。”三无也厉声道。
白夜自是知道三无的心思,当即应了下来,“我知晓了。”
“今日殊途无甚大事,我便陪你喝上一日。”
“好。”
回到房间,白午仍是按耐不住,便走到万俟斐邺的房门口,“白午求见大皇子。”
门打开后,万俟斐邺就坐在桌案前,“白公子可有事?”
“我知你不是大个,你可否告诉我,大个在哪?”
一听这话,万俟斐邺脸上便端不住了,“来人,让子霄进来。”子霄走进屋内,万俟斐邺就向他行了礼,“主子,白公子他……,”
子霄抬手,“你先下去吧。”
“是。”
只剩两人的房间有些空荡,子霄解下一道一道缠着脸的黑布,注视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白午,“夙宵,三年未见,你过得可好?”
声音早已不如多年前嘶哑,清明得让白午不适应,面上的伤疤虽是好了大半,但还有几处仍有痕迹,“好与不好,都过去了。”白午感慨的叹了一口气,“齐烨就是万俟斐邺,大个,你如今是大殿下了。”
“还是大个,夙宵,我终究是没办法再以万俟斐邺的身份活下去了。”
“为何?”
“我这副容貌,如何做大皇子?”
白午也知道他从前的事迹,如此反复的变化,倒是难为他了,“如今的万俟斐邺是?”
“我的贴身侍卫,子伯,他曾是神农居士的关门弟子,习得这易容换貌之术,我便让他替我几日,也好守着你。”
想着傍晚后的事,白午笑出声,“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竟然会调侃人了。”
“调侃?我只是真想陪着你。”
“我说的是下午在屋顶的事。”
“下午你吩咐不让人跟着,我就没随你一道,怕扰了你的心情,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抬眼,他呵呵笑道,“你瞧我这记性,我记错了。你倒是和以前一样老实。”他倒是退步了,竟然这种事都能糊涂,“见你平安就好。”
大个见他要走的样子,“夙宵,离人醉的事,你可曾怨我?”
“你想必也是有原因的,不然为何会下蛊于我。”他也不想去深究,这其间的种种也不外乎如此。
“当时宫里的人来寻我,因为查不出你的身份对你起疑,一直在找机会对你下手,我实在没办法,就给你下了蛊。离人醉则是两人同命,他们若伤你,我也性命堪忧。”大个这话说得轻巧,白午却心纠。
“说你老实都是夸你的,用什么办法不好,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怎么办?”白午这几年的任务也少不了搏命的,如今挂上个人,他心里着实难受。
“夙宵,如果不央使答应我的事一完,你可还会留在我身边?”
白午摇头,“大个,我会想办法解了这离人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时候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对了,这事你可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以你的身份,少不了麻烦。”
“你放心,世人只知离人醉是蛊毒,并不知这一层关系。”
“嗯,那我先回去了。”
来不及多挽留,白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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