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表达了作者的无奈,那么“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则体现了他对未来充满信心,充满希望。毕竟书的表象与书的本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无论风云如何转换,无论朝代如何更迭,它都能以不变应对万变,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柳絮看似无根之物,其实它来自春天,来自春柳,来自人间芳菲时节。春柳在文人心目中,既代表春天,也象征别离,因而它既是春的产物,也是伤别的见证。宝琴的《西江月》就蕴含这样的寓意: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春柳在“汉苑”无多,在“隋堤”也仅仅是点缀而已,因为“春天”在这里难得停留。“汉苑”和“隋堤”隐喻故事发生的背景,这个地方和“天门”一样“高处不胜寒”,春天很少光顾。正因为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主人公的春梦才难以实现,他毕生追求的“三春事业”才会付之东流,而柳絮正是这一悲剧的见证者。它带着落红之愁绪,离人之伤痛,飘荡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一方面诉说着主人公的离愁别恨,一方面又传递着春的信息。
对于书的命运,对于书的未来,对于书的结局,作者既悲观又乐观。但无论其前景如何,无论其结局怎样,他都要坦然面对。宝玉的续《南柯子》就真切的表达了这一点:
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
春去春回,絮飞絮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人们对莺鸣蝶舞的现象厌倦之时,回过头再来看这春风里的柳絮,或许会突然发现它的美,它的独到之处,它的与众不同。伴随着相见恨晚的遗憾,人们将重新关注它,重新认识它,并给予它新的生命。尽管此时已是“隔年期”,但这又是一个春天的到来,又是一个百花盛开的季节,又是一个美好的时光。
赋诗之后,大观园儿女意犹未尽,又通过放风筝的行为,表达了他们对这部作品的美好祝福。宝琴放了一个“大红蝙蝠”,取福到之意;宝钗放的是“七个大雁”,取鸿雁传情之意;宝玉的“大鱼”被晴雯放走了,它的寓意是鱼传尺素;宝玉没得放,只好放一个做的十分精致的“美人”,可是这个“美人”怎么也放不起来,急得他满头大汗。作者以此暗示“美人”不是女儿的寓意,也不是书的目的,所以上不了天。女儿是什么?是“大雁”,是“大鱼”,是为作者传“情”的使者,所以她们渴望理解,渴望遇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