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台上没有了刘巡检大人的大放厥词,底下那些军官、豪强、乱兵纷纷又是嚎叫声大起。于望皱了皱眉,喝道:“来人,把昨夜所有死难的百姓尸体统统抬到现场,让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都好好看看!”
很快的,昨夜死难于兵乱中的一具具百姓的尸体被抬出来,越积越多,最后满满的铺了一大片地。尸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脸上都带着临死前的极度恐惧,其中更有一半多人是赤身女子的尸体。每次劫难,总是女子首先遭殃,这些女子大都圆睁双眼,死不瞑目。
看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聚集的百姓终于哭声大作,许多昨夜合家散离的百姓,再见到自己的亲人,却都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只见众多百姓嚎啕大哭着,纷纷扑在自家亲人的尸体上呼天抢地。
听着现场震天的哭声,看着一地那些尸体,哪怕早先还在抱着侥幸之心的那些乱兵都浑身颤抖起来,他们都感觉到自己末日已经来临,很多人瘫倒在地,全身发抖。
“你们都看到了吧!你们都看到了吧!”于望在土台上对着这些乱党厉喝道:“先前你们对于本官要说的话,都对这些无辜死去的百姓说去吧!马老六!”
“全体处斩!马上执行!”
“属下遵命!”
“操守大人饶命!饶命!”
“我认罪!我认罪!请操守大人高抬贵手!给个小人重新做人的机会哇!”······
登时那些成片跪在地上的犯人惊恐的大叫,喊什么的都有,更多的人在昨夜还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但是此刻却都是面色青白,吓得屎尿俱下。
于望看着这些放声哭喊的乱党,摇头叹息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昨夜你们快活祸害百姓的时候,可有摸摸胸膛问问自己良心?可有想过有今天?不过你们放心,你们造的罪孽不会祸及你们的妻女,以后本官在乐亭展开的各种政策之下,对她们,我一视同仁!你们,你们这就上路吧!”
他喝道:“来人,行刑。”
口令声四起:“押解人犯!清点人数,准备行刑!”
“报!第一批犯人人数清点完毕,计有十七人,一切准备就绪!”
“准备!······”
现场接到命令的汉家军军士,在台下一直虎视眈眈,只见他们两个小队并排迈着大步前进,很快就在人犯堆里拉出了十七个人,直接拉到后面,一队人强按着他们的头颅跪下,另一队人拔出了雪亮的腰刀,而人犯们跪地面对的正是黑压压的百姓,如今的他们要以死谢罪。
这次台下这些军士提人,完全是随机,并没有讲究谁先谁后,反正都是集体处死,抓谁不是抓?
南军把总盛世才就在其中,他混杂在一些乱兵中,刑场上无所谓平时谁身份的高低贵贱,接下来就是第一批集体上路,他大声惨叫:“操守大人!操守大人!我是猪油蒙了心了,请法外开恩啊!我不要死啊!不要死,啊!不要死······”
盛世才毕竟作为孔武有力的武官,他死命的挣扎起来,他那身后的军士竟然一时按捺不住他。
“狗贼!死到临头了还猖狂!”
“蓬蓬蓬”,沉闷的声音响起,几根火铳的木统柄狠狠砸在他的身上。盛世才痛苦地痉挛起来着,嘴里流出一丝血花,不由自主地跪下。但是就这还没有结束,他被抓起头颅,只听到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接下来就是被一枪托重重砸在脸上,立时他血流如注,容色凄厉。他头晕目眩,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隐隐听到身旁同党们恐惧之极的变调嚎哭声。
其中一个乡绅大声嚎叫:“操守大人!我要戴罪立功!我要指证这些暴徒的罪行,给个机会吧!我族叔可是京中户部给事中,不看僧面看佛面哇···”
“饶命!饶命哇······”
但这些人犯再挣扎哀求也无用,他们在百姓面前跪成一排,看着前面那无数仇恨的目光,屠刀就悬在他们的头颅上,他们全身颤抖得厉害。很多人裤档湿了仍不自知,更多人则是放声大哭。
“行刑开始,斩!!!”
执行任务的那队正看一切准备就绪,厉声喝道。
“斩!”
“斩!”
“斩!”
行刑队齐声大喝,手中雪亮的腰刀高高扬起,猛地劈下。
汉家军将士历来只苦练一招刀法,那就是“劈”,这效果不是吹的,只听到“噗嗤···噗呲···”令人惊悸、心头狂跳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排人犯的人头高高飞起,随即就是成片四处飚射喷洒的鲜血,染红了执行的“刽子手”们一头一脸,在这凛冽的寒风中,还腾腾冒着热气。随即那些无头尸体纷纷扑通扑通的栽倒在地,脖子上兀自鲜血狂喷,那身子还时有时无的抽搐一下。
如此恐怖的现场,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场内各人鸦雀无声,包括先前嚎啕大哭的那些百姓也都不自觉闭上了嘴巴,没有人敢稍稍动弹一下。
寒风呼啸,前方口令声继续传来:“报告!汉家军前哨第三甲第二队、第三队奉命行刑完毕,队正朱友三、洪启柳特此缴令!”
“很好!”马老六那粗豪的声音响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