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守府邸内,于望正在文案上处理文牍,华驰书恭敬的奉上一杯热茶,随即蹑手蹑脚的伺立在下面。
但是此刻,华驰书就犹如偷到一只鸡的黄鼠狼般,正咧着嘴无声的偷笑,那嘴巴咧的,嘴角都拉到耳根边上去了。
良久,于望舒了口气,抬头道:“驰书啊。”
“是的,老爷!”华驰书赶紧正容。
“这次你上报的乡下各种情况,我其实比你还清楚,让你去乡下,不过让你多多熟悉我乐亭吏书署的各种工作程序,多多了解民生的艰辛!哦,难得你京师人士,这次下乡也算是吃苦了!”
“是的,老爷!”华驰书暗道:民生艰辛关我屁事?爷这次下乡眼里看到的只有吏书署的金山银海哇,可惜,可惜!都是只能看,不能动,这把爷的心思勾起来,悬在半空,上不上,下不下的,日夜寝食不安哇,苦!太苦了!
“其实呢,你作为杨大人的亲戚,投奔到我这里,我也不能委屈你作为我身边一仆人不是?所以呢,让你去熟悉熟悉下面,也是有着让你下放的心思,只要你踏实肯干,这以后的日子也差不了哪里去?”
“别别!老爷,小的哪里都不去,就在老爷身边就好!只要能在老爷身边服伺,那比什么都强哇!”华驰书心中一惊,赶紧推辞。
“娘希匹!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天下真是什么人都有,有着好日子不过,偏生就要做奴仆的?你还真他娘的贱骨头!”
“是,是,老爷!咱天生就这命,小时候,一个算命先生早就算过了,说是我人到中年,必然逢上贵人,逢上这贵人后,咱就发达了哇!所以,这贵人的粗腿,我是死活要抱着不能松手的哇!”华驰书随口胡诌。
“你还信这个?既然如此,强扭的瓜不甜,你他娘的死心塌地的要伺候人,那就先干两年再说,什么时候心思动了,再跟我说!”
“是!是!”华驰书听到于望松口不赶自己走,顿时心里松了口气,忽的他想到在大街上,那被巡检司押走的那三锦衣卫的狼狈样,“嘎嘎嘎”,抑制不住,他爆口大笑。
“驰书!什么事情能把你乐成这样?说来听听?”于望看着华驰书那笑弯了腰的模样,心中大奇,这个老小子在自己面前一直谨小慎微的,毕恭毕敬的,今天竟然如此失态?
“老爷,有件事情,小的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华驰书抽搐着脸皮,死命稳着嗓音。
“有屁快放!”
“是,是!是这样的哇!这个,这个,今儿我进城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跑来三个出来打野食的锦衣卫,他们牛逼哄哄的,一点都不懂规矩,眼下可好,都在巡检司的大牢里关着呢!”
锦衣卫?于望脸色一沉,心里紧急思索起来。
大明锦衣卫,于望不说今生,就是前世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这个国家特务组织可谓淫威遍布天下,实乃大明皇室忠心耿耿的打手和爪牙。
其身份和地位就犹如后世老美的fbi,老苏的克格勃,以色列的摩萨德,以及中国的国家安全局等,唯一的区别就是,后世的这些机构是为国家服务,这个锦衣卫只是为大明皇帝私家服务而已。
当今崇祯皇帝朱由检12岁时封信王,17岁时受熹宗遗命,即皇帝位,年号崇祯。即位以后,崇祯皇帝面对着许多的难题:帝国疮痍满目,亟待解决的事情堆积如山。年轻的皇帝雄心勃勃,决定从宫禁入手,先铲除内廷禁卫军总提督魏忠贤,整顿内侍机构,再由内而外,对军事、政治、经济全面整饬。
崇祯又重用了新一批内侍,纵容他们刺探消息,流毒天下,从而加速了明王朝的灭亡。
崇祯皇帝倚信缇骑,欲借重禁卫军复兴帝国,于是缇骑官校们趾高气扬,过香筒盘龙着锦衣玉食的优裕生活。崇祯疑心猜忌朝臣,对哪个部门都不放心,于是派心腹内侍四出,渗透到各个部门,名义上是监督,实际上则是以钦使身份全面接管。
有了皇帝的撑腰,于是锦衣卫一方面排除异己,罗织种种罪名交由内廷禁卫亲军逮捕入狱,一方面总理政务,大权独揽,疯狂地敲诈勒索。这些缇骑、校尉无所不为,折腾得四海不宁,朝政乌烟瘴气。
锦衣卫中的校尉和力士在执行缉盗拿奸任务时,被称为“缇骑”,缇骑的数量,大明国朝最少时为1000,最多时多达60000之众。
关于锦衣卫的传说,于望是听多了,他们坏事干了不少,唯一对国家有过贡献的事倒也有一桩,那就是万历的三大征之一:出兵朝鲜。在这场日寇入侵朝鲜战争中,锦衣卫可谓爪牙尽出,在搜集日军各方情报上立下了殊功,也为明军的胜利打下了坚实基础。
只是,今天这三个锦衣卫不声不响的跑到乐亭做什么?咬人的狗不叫,这是来者不善啊!
看着于望脸色不善,底下的华驰书赶紧安慰道:“老爷勿忧!这锦衣卫的崽子们,爷在bj见多了!是,他们张狂,他们无法无天,但是有一桩,老爷您可能不知道!”
“娘希匹的!你个老小子敢在我面前称爷?还卖关子?找打么?”于望脸色一沉。
“啊!老爷恕罪!这个,口误,口误!小的一时顺嘴哇!话说这些锦衣卫啊,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鼠辈,如果今天他们奉的是上司的命令,或者有正式文书,早就大张旗鼓的,前呼后拥的,威风凛凛的到乐亭来刮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