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望请战的时候,整个战场上的山东兵马已经是彻底奔溃,而这时,隆隆的马蹄声中,清兵刚出营的兵马又扑上了两千多清骑加入战场。
由此,近三千骑的清兵纵横屠戮,溃败的明兵不断在后面被驱赶,所有还幸存的明兵在恐惧之下,只是拼命往回逃。
一时间,整个原野上到处如洪水爆发一样,几千山东明军崩溃了成了溃败洪流,往明军大本营冲击而来,而在这些败兵的大潮中,却又间夹着无数清骑的身影。
一时间,不仅是陈新甲脸色惨白,双股战栗,就是他身边的各总兵也是变色。
因为,任由清兵驱逐溃兵冲击中军,只要明军阵线一个动摇,便是全军溃败的结果,那样的话,整个天津的官军就完了。
这种事情,在明军和清兵交战的经验中,几乎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情,这也是清兵作战的拿手好戏。
这不,前面明军一触即溃,随即清军大营就抓住了战机,一举又投入了两千多骑兵扩大战果。
而明军这里,就算其中有个别总兵敢死战,但是属下的官兵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人人都逃,谁会傻的留下送死?谁他娘的还会在乎上官的命令?
逼急了,底层的官兵残杀督战的军官也是屡见不鲜。
由此,全盘炸窝的情况下,在清骑追杀中,整个天津官军就算再能“跑”,最后的损失至少也是以五六成来算。
如果先前没有于望声称要出阵,恐怕这个时候,陈新甲身边的武将已经有人现在就想跑了。
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作为明军的最高“领袖”,陈新甲如果真的面对大败,军功就不要提了,就算今天逃回天津城,再接下来,朝廷哪会有好果子给自己吃?
此刻陈新甲把刘泽清恨之彻骨,一双细眼不时狠毒的盯着刘泽清看,要不是此刻兵荒马乱的,他连阵斩刘泽清这个罪魁祸首的心思都有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原本已经假借晕死来逃避罪责的刘泽清忽然又“醒”转,他马上注意到了身边各人的神色不善,他脸如死灰,只是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只是转眼间的事啊?”
“顶住啊!给老子顶住!!”
猛然刘泽清眼中闪过凶光,歇斯底里的喊道:“传令下去,命令儿郎们给老子顶住!!”
然而,他的命令并没有人响应,此刻他的本意是要他身边的二百家丁要重新出阵督战,然而在这个时刻,就算是他的话也不好使了。
他身边的家丁脸色铁青,纷纷偏开头,有若无闻,纷纷心里大骂:你/娘嘞!好不容易先逃回来,又要回头让我们去送死?你个老刘忒得狠毒!
看到身边没有动静,刘泽清真正心如死灰,又是一口老血飚射在夜色中,他眼睛一黑前,一个念头浮现出来:原以为今天捏的是软柿子,想不到狗鞑子如此凶狠,今天老子要玩完···!
在刘泽清又次晕倒中,看到于望请战,一直在留意的陈国柱、虎大威二人马上也是抱拳大喝:“末将···,也愿意接应友军出战!”
在这个节骨眼,陈新甲哪还会有什么主意?只是呆若木鸡,没有丝毫反应。
于望也是当仁不让,一声大喝:“传我将令,溃兵不得冲击中军大阵,违者全部射杀!!!”
“传我将令,汉家军全面反击!····”
“传我将令,汉家军骑兵营兼永平骑兵团即刻出动···!”
“杨军们,虎军门,此战还须得贵部的骑兵从旁协助,···!”
“首战即为决战,总之不叫鞑子一人漏网,诸将努力!”
眨眼间,一条条军令从于望口中流水般的下达。
“谨遵将军大人军令,杀!杀!!杀!!!”
于望身旁的诸亲将包括四大天王人等面色奋然,不敢怠慢,轰然应诺。
于望的将令刚刚下达到汉家军全军,转眼间,黑压压的溃兵在清骑的驱赶下,洪水般向军阵涌来。
“射击!!!”
军阵之前的卢德胜眼睛发冷,毫不犹豫的喝道。
一瞬间,毫无动静的明中军像一个巨人苏醒过来,随着卢德胜的命令,时间似乎滞止了刹那,随即整个天地震动起来。
“砰砰···”
在震耳欲聋的火枪声中,汉家军的阵列中,一排排游蛇般的火光蒸腾而起。
“射击!”
“射击!!”
“射击!!!”
处于前线一列的各级汉家军队正军官都是脸色沉静如水,纷纷拔出指挥刀前指,冷酷下达命令。
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响起,那一排排的弹丸呼啸而去,将那些溃兵射倒在中军之前。
两军作战,中了火枪,除非是被击到要害,立刻死亡的伤兵并不是全部。
汉家军一旦开始射杀,奔溃的明兵他们纷纷哀嚎着摔倒在地,接着后面无数人踩踏上来,将他们活生生踏成肉泥。
然而汉家军的火铳成排闪耀的火光永无停止,这些后续跟上的溃兵重蹈覆辙,很快的尖叫着摔倒在地,后面又有无数人踩将上来。
在火枪的轰击下,明军中军前地段,一时间血流成河,遍地是各种伤者及残缺不全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