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斜封官的事情,太平公主也是赚了不少钱,从中谋了一大笔的利,现如今睿宗若当真要整治斜封官,那些经她手的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并且斜封官中有一大部分人也是太平公主的党羽,若是当真借着潘岳的由头整治了斜封官,自然第一个影响的便是太平公主的势力。
所以今日才找到苏云君和陈景恒面前,来说这些话。
陈景恒见太平公主说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也只得开口:“姑姑,这件事情既然是父皇想要整顿吏治,怕是谁也没有办法的,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啊。”
闻言太平公主顿时换了一副脸色,对着陈景恒很有一种交心的感觉说道:“柏舟你还看不出来么?这明着瞧是皇兄想要整顿吏治,可是实际上提出这个意见的,可都是三郎的人。三郎是要借此机会,将你我二人的势力全部铲除。虽然当初三郎立字为据,许下燕北十年之约,柏舟你就敢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
“这...太子怕是不会如此的,姑姑多心了。”陈景恒只是软软的一句话,将太平公主挡了回去。
见此太平公主不由更是气恼:“我的好侄儿,你若是现在不准备起来,到时候被三郎剪去党羽,到时候你拿什么在燕北立足。”
陈景恒闻言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可是柏舟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是父皇下定决定要整治的事情,父皇向来最听姑姑的,若是姑姑的话都没办法,我就更别提了。”
闻言太平公主顿时露出笑颜,看着陈景恒和苏云君轻声提点到:“傻孩子,你父皇性子犟,你可以从你岳父那里下手啊。你岳父自然是向着你的,若是跟他说清这利害关系,他掌管吏部,届时只要不配合姚崇宋,这件事情便无法进行。这样一来,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苏云君一眼。
苏云君全程只是在一旁听着,眼观鼻鼻观心。
陈景恒见太平公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得开口敷衍道:“岳父大人那边自是有主张的,若是柏舟冒然去说这些,只怕会引得岳父不悦。”
太平公主见自己说了那么多,陈景恒还是跟她打着太极,完全不接这茬,再好的脾气,此刻也是没了。
看着陈景恒面色也是冷了下来:“柏舟,该说的本宫也都说了,莫忘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说完站起身来,连看都不愿再多看陈景恒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陈景恒与苏云君,自然是立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送太平公主出去。
等送走太平公主,苏云君这才开口:“太平公主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这来了,想让我去阻止我父亲。”
陈景恒闻言不由的笑了笑:“那是自然,我这位皇姑,向来心思聪慧的很,她现在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太子,更是害怕自己的势力再受损,所以这回怕是要不惜一切阻止姚公整顿吏治。”
闻言苏云君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笑了起来,如三月春风一般:“我倒瞧着这是件好事。”
“哦?”听到苏云君这么说,陈景恒却是疑惑出声:“王妃何出此言。”
就见着苏云君笑着说道:“他们将此事闹得越大,太平公主与太子争的越凶,皇上便会越发厌恶这种争斗。到时候咱们只要顺水推舟,便可顺利的提前入得燕北,便可坐山观虎斗,独享一方安宁。”
陈景恒闻言只是笑看着苏云君,细细的去想她的话,半晌才说了一句:“还是王妃想的长远。”
等第二日一早起,苏云君与陈景恒便收拾妥当,今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自然是半点不能耽搁。
苏家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苏云君他们会连,连着苏广涛和苏邦彦也都告假没去衙门,待在家中。
等陈景恒与苏云君进门,拜了苏老夫人和苏岩砚,苏岩砚便笑着将陈景恒带去外院,苏云君则是跟着周盼卫矛去了华氏的屋子。
华氏瞧着苏云君现如今已经换了妇人的发髻,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嘴上带着笑却是红了眼圈。
拉着苏云君的手,忍不住问道:“王爷待你可好?”
闻言苏云君瞧着华氏红了的眼眶,点点头:“娘放心好了,王爷待我很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华氏说着看着苏云君,忍不住又是想到苏子衿,顿时眼泪顺着落了下来。
周盼在一旁瞧着,忙出声道:“娘,妹妹回来这是喜事,您怎么反倒哭了呢。”
华氏闻言也反应过来,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拉着苏云君和周盼去了里屋。
这后宅华氏娘几个说着话,外院,苏岩砚与陈景恒,苏广涛也是坐在一块。
这几日朝堂上整顿吏治的事情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苏广涛这两日都没见到陈景恒,他早就想听听陈景恒的意见了。现如今得了机会,自然要好好问问陈景恒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这不刚在外院坐下,便问道:“王爷,现如今皇上要大力整顿吏治,首要的便是整治斜封官,如今已经在朝堂议了数次。韦公姚公也皆让我好好整治一番,现如今整治斜封官势在必行,王爷对此事怎么看?”
闻言陈景恒对着苏广涛恭敬的说道:“岳父大人,请恕小婿直言,此事怕是行不通的。”
“王爷何出此言?”听到陈景恒的话,苏广涛还未开口,却是苏邦彦忍不住了:“此次乃是皇上大力支持,有皇上支持,又怎么会行不通?”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