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川旁,一人假寐。只听得大白和小白唤个不停,他睁开眼,自从白午离开后,这世黎就安静得紧,它们这一叫,除非,“宵儿!”从藤椅上起来,四周还是空荡一片。
大白和小白拼命叫唤,这世黎都是回声。
白夜的眼睁大,突地加快脚步走向三途河中,一个红色的河灯游过来,他两手颤抖,怯生生的接住,生怕这河灯碎了。
白夜红了眼圈,“宵儿,是你吗?你在哪?”
像是听懂主人的悲伤,大白小白悲鸣,这世黎也更加荒凉。
这日白午醒得早,下楼时只见方贺之在吃早点。“方先生早。”
“白公子快过来喝点粥。”
“嗯。”
“待会白公子可有空?”
“有的。”
“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但说无妨。”
“我想趁这大好的秋晨去取些晨露。”
“好啊。”
两人出门时,街上已有小商贩开始忙碌着摆摊,白午也觉得新鲜,看着他们倒腾得入神。
“白公子第一次出远门?”虽听莫非月提起,但今日一见,倒是觉得他话不假。
“惭愧,的确是。”白午说完也收了心。
“这有何?我第一次出门时可被不少人赶。”
“怎会?”
“我见人家饺子铺手艺新奇,上去看了半天,被老板以为是偷学手艺的,愣是用扫帚赶着跑。”方贺之有声有色的说着。
“哈哈哈哈,方先生当真有趣,下次我一定注意,别被人追着跑。”
“你小子滑头。”
“哪有。”
晨露取得,两人就坐在赶集的马车上回城。
一进城,吆喝不绝,这人也熙攘得厉害。白午见一个小贩挑着担子,里面全是些精细的小玩意。他一眼就相中了一根项链。
黑色的线上有只银色的蝴蝶,做工精巧,镂空的翅膀刻得十分逼真。
“老板,请问这个怎么买?”
这小贩见白午打扮,一眼就觉着是有钱人。“不贵,五百文。公子可要?”
白午犯了难,他身上现在总共就二两碎银,想想还是算了。
“一百文!”方贺之开口。
“嘿,这位爷,我这蝶链做的可好了,现下就剩这一个,您这开口也太低了。”
“不过是银子做的,轻薄得可怜,我看你这生意也不好做吧,一百文我还多给了呢。你要觉得低那就算了。白兄,前面不少摊子,我们去逛逛?”
“好。”白午也有心陪着他玩。
“得得得,一百文就一百文。”
“老板,你也是爽快。”方贺之笑道,“白兄。”
“在。”
“给钱。”
“好。”
白午结账后和老板道了谢,两人又继续前行。
“方才多谢方先生了。”
“小事一桩,现下呀,这城里年轻的小贩可贼了,要价离谱得紧。你看看边上这些大婶们卖的首饰,哪样差了,可她们呀就不乱喊价。”
“方先生说的是。”
“不过要是有人叫价高了,我还是得说说,大家挣钱都不易。我体谅你,你也得体谅体谅我,是不是这个理儿?”
“方先生通达,白午佩服。”
“过奖。”
“二位爷,看看这簪子吧?”
白午问了句,“请问多少钱?”
“三十文钱便成。”
“方爷,您看您要给钱不?”
“你小子还真是滑头,行,我买了!”
“方先生当真爽快人。”
等簪子到手,方贺之转念一想,“这簪子我要来无用啊。”簪子就是用木削成的,前端雕了朵花,看上去就是女子的饰物。
“怎生无用?方先生可以用来摆饰啊,再不成,也可以送人是吧?”
“得,我就上了你小子的当,好你个白午。”
“方先生舍得叫我白午了?”
“人小鬼大。”
“我可不小。”
“在下不久将近不惑之年,你比起我来,可小了不止一轮。”
“失敬。”
“失敬。”
“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大一小在街上笑得畅快,不过到底谁大谁小,这就难断了。
“你们这一大早去哪儿了?”莫非秦靠在客栈门外,看着互使眼色的两人。
“晨露。”白午回答,“就是去外边取了露水,回来时沿街逛了逛。”
“哦……。”
“大公子可起身了?”方贺之问。
“还没。”
“正好,白午过来给我搭把手吧。”
“好。”
见两人匆匆进客栈,莫非秦但笑不言。
“二小姐,珮夫人让我从府上给您带话,请您府上小聚。”
莫非秦挑眉,“劳烦你转告珮夫人,莫非秦眼下事务繁多,三司宴结束后,我必将登门拜访。”
“这……,”
“她不会难为你的,去吧。”
“是。”
莫非煊走到她身旁,“怎么?珮夫人又来请你过去了?”
“她如今都是珮夫人了,我身份也不便,不去为好。”
“秦儿可后悔过?”
“二哥,你要问问我的剑吗?”
“这还是不必了,对了,我去见一个人,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余笠。”
“平欢楼的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