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莫非煊道,“白兄,多谢。”
“客气了。”
第二日,白午与方先生在房里讨论药的事。
“可还缺什么?”
“放心吧,雪焰花就是最重要的一味药,一回刑天门我就炼制。”
“嗯,那我就放心了。”
“白午,你今日……,”
“是来告别的。”
“你要去哪儿?”
“四处游历或者找个山野地方定居。”白午帮他整理药材。
方贺之盯了他一阵,“你这么急着走,可是和钦央司的事有关。”那日他对白午也生了好奇,但是回来大家关心的都是他的身体,也自是冲淡了那探寻之心,现在更多的是担忧。
“方师父,你就别乱猜了,我这人性子野,就是呆不住啊。”白午把药瓶归类好。
“你要真当我是师父,就说老实话。”方贺之也不听他糊弄。
这几天的相处,白午也知道一些他的性子,“那日,钦央司的人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回绝了。”
“谁?”
“六个人,都戴着面具。”
方贺之大惊,“六人?你回绝后他们可说了什么?”
“放我走了。”
“难怪,你怕他们找上刑天门?”
“大概是吧,更多是不想让其他人搅和进来。”
“白午,你要知道,好歹刑天门是个可以庇护你的地方。你毫无身份背景,你这一出名,那无名榜上的华隐,可半点不及你。大家都不会放过江湖中的风吹草动,你何必孤身一人犯险?还有,万俟长鄞指不定怎么对付你呢,你小子怎么不长点心呢。”他是着实担心白午的安危,他初见白午更多是打探的心,虽时日不长,无论白午的性格还是气魄,他都是十分赞赏的。他向来孤高却不倨傲,光白午学识见识这两点,他便无从挑剔,这徒弟他还觉得白午当得委屈了,这孩子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心善。
白午心里也暖和,“谢谢你,师父。我还是得走。”
“你不听是吧?好,我找大公子说去!”
“师父!不能让非月知道。”白午一把拉住他,把他按在凳子上。“你听我说。”
“说!”
“我很厉害。”
“谁信你个小毛孩子!你厉害,你厉害还能上天不成!”
“师父,我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刑天门是不?你想啊,万俟长鄞他就算怀恨在心那也是对我,钦央司的后招我也不知,可是我得去找我兄长啊,我不能永远都跟着非月。其实,还是我自己的缘故,师父,你想想,换做是你你怎么做?”
“白午,你还小没想通,我啊,行走江湖几十载,这看的也不少,你这么傻的人,我是头一遭遇到。你若不在钦央司现身还好,你这毫无背景的,出去怕是你想安生都安生不得啊。”方贺之摇头。
“师父,我头一回出门,遇到你们,值了。”白午蹲下身,“就是因为你觉得我傻,我才要看看,你说的江湖会把我打磨成什么样子,师父也不是快成人精了吗?我说不定也能混得很好呢。”
“你这说话还得拿我开玩笑?”
“我错了。”
“你要是个人精我也任你去了,可闹这么一出,我放心不下。”
“师父,还有个原因是,我想去见一个人,应了他的。”
“该不会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小情人?”
“对,师父,你让我走吧。”
刚才不过是玩笑话,方贺之收回笑,对他的打算也是不多说了。“白午……,”
“嗯。”
“江湖险恶,保重。”或许只有他经历了他才会明白,他又开始害怕这百变的江湖,会让白午变成什么样子,但这些担忧也只能化作这六字。
“师父,保重。”
他站起来,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你好生戴着,认得它的人不少,可有它的世上不超过三人,真碰上什么事,传个信到刑天门。”
“嗯,谢谢师父,这个是我这几日我做出来的,把我所见所识的一些药草列在了这个册子上,画的丑,你嫌弃也没用。”白午把小册子拿给方贺之。
“你小子……,”方贺之别过头,“成,你去吧。有空别忘了到刑天门看看我。”
“好,师父保重。”
方贺之点头,终是没回过头来。
白午看向莫非月的房间,大步走了过去。
“白午,你要去哪儿?”
“回世黎见我哥。”白午如往常一样,给他斟一杯茶。
“不能再多呆几日吗?”
“不了,我哥肯定找急我了。我得早些回去才行。”白午看他一脸担忧,“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我走丢不成?”
“我没想到这么快。白午,不过两月多的日子,以后怕是难以相见了。”
“指不定哪日我跑来刑天门找你玩呢,我家你们不知道,但刑天门我总是找得到的。”
“嗯。”
“白大哥。”莫非秦走进门,她听了莫非煊的话就赶过来了,“你就要走了?”
“是啊,莫姑娘,下次见面时,可别忘了我这个白大哥。”
“下次见面白大哥还叫我莫姑娘?”
“非秦。”白午道。
“白大哥,咱们青山不改。”莫非秦抱拳一笑。
“绿水长流。”白午同样对她一笑。
“门外那个可是哭了好一会儿了。”莫非秦指指靠在门边的八两。
“八两,你干嘛离我那么远?”
见白午张开手,他猛地扑过去抱住白午,“白午哥,呜呜呜呜呜……,”
“八两啊,你老这么哭可不成,眼睛都得变枣了。”白午拍着他的背。
“白午……哥……枣……,”
“白午哥没忘,长容城外五里铺,挂着个大红灯笼,写着红枣不红的摊子,八两,等到下次白午哥来见你,一定带来。”
“好……白午哥……不……忘……,”他抽泣得紧,一个劲的往白午肩上擦眼泪。
“白午哥哪敢忘啊,八两啊,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八两这才放开他,白午用手给他把眼泪鼻涕都擦了。“呜啊啊啊……,”
“白午哥这手可不能再往你脸上抹了。”白午笑他,“走,陪我去拿东西。”
八两老实的和他去房里。
下楼时,莫非煊手里提了个包袱,“里面是一些干粮和银票,你也不要客气推脱,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白午了然一笑,“多谢。”白午上马,门外有四个人,方贺之没在,他摸了摸戒指,道,“后会有期。”
莫非月点头,“后会有期。”
“保重。”莫非煊开口。
“白大哥,一路小心。”
“白午哥,保重。”
白午笑着看向几人,腿轻碰马肚,马儿朝前跑去,他没回头。
莫非月十分伤感,“煊儿,你说白午什么时候会来看我们?”
“等到他寻到自己兄长后定会来的。”莫非煊帮白午瞒着他。
“大哥,风起了,我们进去吧。”
“嗯。”
八两等他们进去后,却还在门口守着,却也不会再听到那恼人的半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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