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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秦如烟(1 / 2)

翌日,于望早早就起来,照例是每日不缀的打熬武艺,出了一身大汗后,就是随便走走。这操守府邸是县城武官的议事之所,府邸后便是眷属的宅院,只见里面亭台楼阁遍布,庭道围墙起伏,却是占了好大的一片地。

相比前面官厅的破旧败落,后面的院宅却是雕梁画栋,飞檐反宇,极尽奢华。如此豪宅,以后却是归于望所有了,只是可惜此次于望前来,随行的只有一众将士,并没有家眷,这大宅里一眼望去满满都是粗豪的大头兵。

庭院深深,于望随意踱着步,看到金色的阳光已经布满天地,却是发觉李舒还没有起来。昨晚回来时,李舒随身还携带回了两个两个年级稍长,但是身材丰满圆润的官伎。当时于望还惊叹李舒的口味不错,喜欢那种风情万种的御姐,实在是眼睛毒的很。

连着于望当时也是心痒难搔,蠢蠢欲动,后悔不迭。当时于望是这样想的:人不风流枉少年,人生得意须尽欢!花开堪折直须折······,让你装!后悔了罢?

但是现在于望心头却是有点不悦了,平时放松放松也好,泄泻火气,对于男人来说天经地义。但是,如果沉迷于温柔乡后,就一蹶不振,那就是于望所不愿意看到的。

此时,一个护卫前来禀报,说是乐亭知县陈昌言送来请帖,邀请于望到县衙赴会,知县老爷已经召集了城内一干属下乡绅,要为新任的操守大人摆酒接风,共叙同僚之谊。

按汉家历代习俗,凡是新官上任,鞍马劳顿,都要洗尘二三日,休憩精神良足后,方对外应酬或者办公,如今却是这乐亭知县在第二天就送来了请帖,显得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此时,李舒打着哈欠赶到于望身边,满脸的惭色。于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李舒平时极为自律,一时放纵也不是不可以,响鼓不用重锤,他应该知道自己以后怎么做的。

“走!召集官将,我们现在就去会会县尊老爷!”于望下令。

等于望率领一众官将到d县衙时,知县陈昌言已经领着一大干官员乡绅在县衙门口迎接了。

陈昌言年在三十余岁,三络长须,文质彬彬,看起来相貌堂堂,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虽然于望身穿的是从三品的绯色官服,比起陈昌言的七品官服高了几个档次,但是陈昌言却是平礼相见,而且于望从中也感觉到了他的一股难言的傲气,那种身为文官的优越感。

大明官场一贯的文武殊途,文尊武卑,虽然在这个乱世,武将势力已经有所抬头,但是骨子里讲,陈昌言还是颇为矜持的,作为掌管一县的父母官,作为正牌进士的出身,他的威风也不比操守小了。在大明的世道里,文贵武贱,哪怕于望的品级再高,也不过是卑微的武将而已。

至于今天为什么他要隆重的宴请于望,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首先,于望似乎在朝廷里有强大的背景,光这点,就由不得陈昌言不重视。

其二,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于望善于收拢百姓,动不动就是鼓动民户加入军籍,这导致每年应该上缴的朝廷赋税大大缩水,这对于催科为第一要务的文官来说,是致命的伤害。

今天他请于望过来,主要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这个于望太不让他省心了,是个有过前科的人。以前于望在马头营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今于望升为了一县之操守,还不知道会不会把乐亭的天都捅个窟窿?

陈昌言温文雅尔,气质深沉,他微笑着和于望打着寒暄,于望对于这个县尊老爷倒是颇有好感,于是彼此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寒暄完毕,陈昌言又为于望介绍身后一干同僚,于望只看到一大片的人头耸耸,除了两三个身穿绿色官服,绣鸩鸩或是练鹊补子的芝麻官,剩余的他们多为吏或是杂职。

虽然这里人数众多,但是除了陈昌言外,只有正八品的县丞、正九品的主簿,当然了还有那排在人群前面嘚瑟的刘巡检有官身,剩下的都不入流。人群里,于望还看到了陈典吏,这可是个熟人呢。

在明一代,废除了秦汉始就有的县尉官制,平时县里的治安事务及羁押看守轻罪犯人,盘查过往人员和缉捕盗贼,这些大有油水又有黑幕的事项皆由陈典吏一手操办,不过在刘巡检异军突起后,这些权利全归巡检司所有。

在陈昌言的引见下,lt县的教谕、训导、司吏、典吏、驿丞、税课局大使、仓大使、批验所大使、递运所大使、医官等等人物,他们纷纷热情的和于望打关系,这些人属于吏员,未入流,没有官身。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个个试图眼下就能抱上操守大人的大腿,不管如何,先混个脸熟总是没错的。

当然了,其中的县城教谕、训导两人,虽然未入流,但是表现的崖岸自高。在大明制度里,教谕、训导一般都是选取举人就任。大名鼎鼎的清官海瑞就是以举人身份先充任某县一教谕,从此步入官途,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从此流芳百世。

因此,他们和司吏、典史不同,虽然他们同为吏,(不排除某些地方的教谕博得了从九品的官身可能),但因为是管理一县教育的清高之职,来源都是儒生中有学行的人,因此,在县中的地位颇受人尊敬。

所以那两个家伙一脸的矜持,崖岸自高,不阿附权贵,那清高的拿捏做派给于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介绍完了属员,陈昌言又开始介绍起lt县里的乡绅来,尽是如以往周秀才之流。乡绅就更不用多说了,个个手眼通天,消息灵通,油滑的都成精了,一个个马屁不停的拍上,一顶顶的高帽不住的甩过来,饶是于望性格沉稳,也是被捧的浑身飘飘然。

纷扰的场面过后,陈昌言哈哈大笑道:“于大人少年得意,他日绝非池中之物!光在外面站着也是不妥,本官在县衙后院已经摆下了酒席,那里亭台轩榭,流水潺潺,花木通幽,是个吟诗作对的好去处!如此,大家都里面请!”

相比昨日武官宴会的放浪形骸,陈昌言举办的宴会无聊无趣之极。酒席里,一顿什么文武共济,造福一地,为圣君分忧之类的废话完后,就是提议作诗作词助兴。

那些乡绅纷纷来劲了,县衙里有点墨水的吏员也是争先恐后,他们兴致都非常高,诗作了一首接一首,词谱了一曲又一曲,越作越是兴高采烈,其中彼此唱合,彼此抬举,一片大好的和谐欣荣现象。

李舒打着哈欠,随行的那些汉家军将官个个双目呆滞,虽然他们近年来多少也读了一些书,但是论起吟诗作对可是难为他们了。对此场景,于望则是微笑不语。

期间,陈昌言一定也要于望也作几首诗,于望对作诗可是一窍不通,他又不是戚爷爷,打战要得,打油诗也要得。如果说论起背古诗倒是不妨,不过这些常年泡在书籍里的文人更是甩开于望十条街。

操守大人一直表现随和,那些诗兴大发的乡绅们去了戒心,纷纷故意一定要于望作诗,如果作不出就要罚酒。于望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喝酒来着,看到众情热烈,也不好一直钉着煞风景,于是沉吟着道了第一句:“血染征袍战甲红!”

于望的声音宽宏响亮,第一句就是出手不凡,引来一片片叫好声。